兵临城下,悍勇无比,钱爽和宋恒兵分两路,yù一举收回孙氏山庄失陷的最后两府。
原先,谁都以为金军后方都是些老弱病残、面对着抗金联盟的精兵良将只可能按甲束手,然而,令谁都意想不到的情景就在眼前——何以东府和北府,阵前都是甲胄漫天、旌旗蔽日?
守将何人?不是金南控弦庄,也并非苦战了一个月之久的抗金联盟……是洪瀚抒、颜猛,以及最近归属于他们的孙寄啸!
这到底是个怎样荒诞的结局!?钱爽最气不过,破口大骂洪瀚抒,害得整个抗金联盟损兵折将,他到在旁边捡了个便宜。可是,这一切,又岂止坐收渔利这么简单!
从十月下旬得知军情,到腊月中旬结束战luàn,林阡用了比川北之战还要短的时间,帮黑(道)会驱逐尽了外虏,完完整整地把广安交还到了他们手上,然则令人心碎的是,黑(道)会的这一拨人马却并不领情,还硬说林阡是别有用心,所以宁愿和归属他的郑奕、陈旭决裂!
二当家郭昶的死,更使得这种分裂雪上加霜——偏偏死去的就是郭昶,是这个最凝聚军心的人物。如果他还在的话……
这些天来,金南和控弦庄的兵马屡战屡败完全退出去了,川东的局面却仍然令人忧虑,不仅黑(道)会还活着的四位当家一分为二要争总坛,孙寄啸和孙思雨姐弟二人更加反目成仇,名为要夺孙家的产业,实则根本也是为了孙氏山庄的地盘。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果不其然。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个不服林阡、要和林阡比功业的洪瀚抒。
是日,颜猛孙寄啸又到总坛挑衅,郑奕既伤悲又愤懑,哪里想要和昔日的兄弟手足相残,苦口婆心地说给颜猛孙寄啸听,说盟王为了帮黑(道)会夺回广安,不惜铤而走险一次又一次,麾下兵将皆有折损,连他自己都是身负重伤:“这段时间里,对抗金军的哪一战不是抗金联盟硬拼的,做人岂能恩将仇报过河拆桥?!”
颜猛孙寄啸却一概不听,只说郑奕陈旭愚忠,并指二人不顾兄弟情义,连郭昶的仇都不肯报……
yín儿当下来到阵前,对这些冥顽者放话:“颜猛,孙寄啸,既然你们听不进去,那就把洪瀚抒给我找来!”
“就凭你,也能与我主交锋?”颜猛冷笑一声,已然称洪瀚抒为主。
“我不是叫他来交锋,我是请他来喝茶!”yín儿厉声回答,说这话的原因是正巧看见总坛案上有茶,是以一边坐下一边放话,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更是直接把茶壶往桌上一按一扣,力道拿捏得凌厉,气势之强盛更加不必多说。
颜猛顿时脸sè一变,好熟悉的地点却事过境迁——总坛上喝茶品酒谈笑风生的,曾经是二当家和我们啊……
孙寄啸深知瀚抒和yín儿的关系,是以比颜猛要洞察得多,立即掉转了轮椅,去请洪瀚抒到此。
“算是交涉么?”熟悉的声音传来,郑奕陈旭皆是循声看去,对方阵中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供那位红衣枭雄煞气腾腾地来,独霸一方、威猛一世,吞吐风云,沉狠yīn鸷!
洪瀚抒,他身上具备了一切有杀伤性的特征,教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为之一凛,yín儿却自斟自饮,不答这句话甚至头也没有抬,嘴角漾出一些得胜的笑意:洪瀚抒,他先开口,就证明他输了。
他拿下广安,只是为了要证明给世人看,证明他能够和林阡平起平坐,而已……
“何以不敢抬头,难道刚开始就认输了?”洪瀚抒一上总坛,便抬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同时流lù出一丝轻蔑的笑。
“洪山主,不知道天下到底会有几个人承认你的丰功伟业。”yín儿冷笑。
洪瀚抒脸sè一变,狂笑一声:“我身后这些兵马,全都诚心归顺于我。”
“不。只是对林阡失望的他们,正巧找到了对林阡不服的你而已。”yín儿微笑摇头,继续将他否定,“就像你得到广安,是因为林阡的敌人,正巧都在和林阡战斗一样。”
“既然你存心将我看轻,何必还交涉,直接交兵好了!”洪瀚抒脸sè铁青,刻意遏制了怒气,保持骄傲站起身来。
“霸道之人,果然行不了王道。哼,林阡他,就不会为了争一口气而已,发动麾下与比自己强的势力交兵,自讨苦吃,还自讨没趣。”yín儿云淡风轻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