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山洗容,云来山入梦。
清晨,林阡与yín儿乘马车沿越溟河散心,从锯làng顶一路往西直到宋恒、范铁樵、百里笙驻地,既是要送yín儿一份开朗心情,又是为与那三家首领会面商议军机。
午后,林阡应yín儿的要求,陪她去萧溪睿、谢云逸家族附近的走马场转了转,她似是又看中了一匹战马,喜新厌旧要替他把逝电给换掉,对此他是极力反对,故而一路都在泼冷水,总算迫使她放弃了这臭想法。
无巧不成书,竟被他们发现范遇也在这里!林阡和yín儿驻足于不远之处,看范遇吃饭时间还在练习骑术,勤奋刻苦,锲而不舍,对着一匹烈马,是爬上去再摔下来,摔下来又爬上去,好容易坐稳了,走几步又掉了下来。这样罕见的情景,不禁教人大huò不解。
“范遇,人各有所长,就不要勉强了吧?”yín儿忍不住劝他。
“将军,盟主。”范遇发现他二人在侧,竟有些不知所措。
“范遇,怎会想到练习驯马?”林阡奇问。
“我……我……”范遇脸上一红,“盟主,将军,我正有一事相求……”
“莫不又是牵线搭桥?”看得出林阡心情很好,此刻他笑容满面地看看范遇,又瞅瞅yín儿。范遇迟疑片刻,终于鼓起勇气。
“对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yín儿忽然一拍脑袋看向林阡,“正想问你,是不是孙寄啸他受了重伤,你想叫思雨回去探望他?!”
范遇一惊,林阡点头:“是有此意。他姐弟情深,自是要回去。”
“可否多带一个人呢?”
“谁?”林阡奇问,范遇也屏住呼吸。
“你的仇人,辜听弦……”yín儿诡秘一笑,忘记注意范遇的陡然失落。
“辜听弦?”林阡蹙眉,不解。
“他二人之间有情愫……我看得出,可以撮合。”yín儿说。
“可是……”“可是什么?”
“我还想着借着jī他复仇,多教他几招刀法呢!”林阡悻悻的口气。
“难怪不肯放,原是你自己看上了他?”yín儿一愣,“可你也太一厢情愿啦,人家还没答应,你就收他为徒了?”
“他的悟性,远高过妙真和思雨,底子也千载难逢的好。最重要的是,他左右手不妨碍,是练双刀的人才。”林阡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唔……你收他为徒,一如当年你爹收他哥哥了。”
“他的心xiōng,自然与他哥哥不一样。”林阡说。
“那就算答应我啦!让你的男徒弟送女徒弟回去!你看孙寄啸有宇文白了,做姐姐的怎可以不带一个yù树临风的小伙子回去呢?”yín儿转过身来,这才看见一直在旁边被晾着的范遇,“啊对了,范遇你想说什么来着?不会真是也叫我牵线搭桥吧?说说看,看上的是一户人家的姑娘啊?”
范遇摇了摇头,小声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我忘啦!”
“你看你,尽岔开话题!你等人家说完了不行么?若范遇想说什么重要的事,岂不被你给耽误了?!”林阡佯装发火。
范遇静静看着他俩远走,既悲伤又觉窝囊,后悔莫及忍不住给了马一鞭子。
从长坪道原路折返,停车在越溟河畔,他二人随便找了处小山坡坐下休憩。
yín儿正悠然欣赏着河山如洗,却听林阡不知想什么竟笑出声来。
“怎么了,笑什么?”yín儿看着他轻松惬意的侧脸,不解。
“联系到你最近在改革联姻、整顿锯làng顶的铁腕作风,俨然如同一个主母了,比起从前而言,感觉要成熟许多……”林阡笑着说。
“云在青天水在瓶。盟王和盟主都是云,主公和主母都是水。”yín儿再次引经据典了一番,看来最近读的书不少。
“确实,以前是在青天中翱翔,如今却要在瓶壶中动dàng。”林阡点头,与yín儿相顾执手,“所幸我们俩,一直都是一起,也从来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