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笙的突然兵变,表面是没有沉得住气,内在却是冒着性命危险提醒阡辕:寒泽叶正在野心勃勃意yù夺权。这形势,身处川东的范遇、金陵等人不愧足智多谋都能一眼看穿。金陵更以鬼蜮为例向盟军解释苏降雪和寒泽叶的关系:“就如鬼蜮犯境之时,是鬼杀气腾腾,而蜮不动声sè,却其实更致命的是蜮。同样的,苏降雪昭然若揭,寒泽叶韬光隐晦,实在是寒泽叶更加jiān险。”
瞬间,在川东这里,寒党比苏党更加令人谈之sè变。
数日前,独自领军从黔西归来的杨致诚,在找出躲藏在军中的柳闻因之后,就对金陵、范遇极为肯定地说:陈安是寒泽叶的人,必须趁早清除。然则一直未能扳倒陈安,一是由于连日来黔西那边起伏bō动,二是因为塑影门势力庞大,三是杨致诚和柳闻因的一口咬定苦于不能交待是林阡下令,所以被陈安等人驳斥为没有真凭实据。一直以来,陈安根本无人能动,能动他的也根本无心去动。
拖到今时今日,寒党横行川东之际,盟军诸位才纷纷开始着手审查陈安。姐弟情深的陈静前些日子遭到过东方雨的重创本还卧chuáng不起,听说金陵、莫非等人轮番对陈安审查质问,再听说祝孟尝、杨致诚不杀陈安不快之时,陈静直接从chuáng上跳起来,死了命地要保护自己亲生弟弟,说什么都不肯让盟军动他。
诸将看陈静伤势初愈,实在不忍心看她拼死护弟,加之陈安对审查质问对答如流没有lù出什么破绽,还扬言“我塑影门是对战鬼蜮之战的功臣,岂能容你们说杀就杀”,陈安的生死直接升级为了塑影门陈家的荣辱,于是竟促成了川东这边盟军和林家军的新旧对决,一时形势僵持。
塑影门人多气盛,倒也还在众人估计之内。陈安被靠山庇护,愈发无法无天。
也就在今日,杨致诚竟又把陈安带走了二话不说直接要杀他。陈静闻讯赶到之时就当着一干人等的面抽出剑来对着杨致诚就砍,不由分说将陈安护在自己羽翼后面,并大骂杨致诚挑拨离间,口口声声说“我陈家luàn了,你杨家就是短刀谷最大!”云云。
局面一场húnluàn之时,却听马蹄声疾,有兵将来报:“辜听桐、向清风两位将军已经率众回来,就在五里以外!”
“当真?!”陈静一喜,辜听桐与陈家有亲缘关系,也一向和陈安sī交甚好,最重要的是辜听桐资格老武功高,看来保住陈安有望。
“他们怎么会先行回来?”范遇一怔,询问。
“据说是前来川东救局。”那兵将说,“也是为了护卫盟主。”
“盟主?!”诸将皆流lù喜悦之sè,陵儿语带颤抖:“凤姐姐她……也回来了吗?”
“是。”
“太好了。”杨致诚和柳闻因相视而笑,心知盟主一句话就可以杀了陈安。
道上尘土飞扬。陈静与杨致诚各自领人相迎,却因两家对峙,而使得这迎接更像应战。
“前方是何人拦截?”辜听桐的声音穿透风沙,陈静立即策马迎上:“听桐,你来就好了!”
“静姐?发生何事?”辜听桐银铠单刀骑在马上,男儿魅力浑然四溢。
“杨致诚他!他要杀安儿!”陈静说的同时挥剑直斥杨致诚。
“什么!?”辜听桐一愣,转头来冷漠地问向杨致诚,“外敌在侧,你嫌川东形势还不够luàn吗?”
“辜将军有所不知,陈安便属于外敌。”杨致诚说,“陈安是寒党安chā的jiān细。”
“血口喷人!”陈静怒不可遏。
“闻因是从短刀谷来,亲眼看见陈安与寒泽叶帐下四圣交谈。”杨致诚道。闻因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