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当年已门g尘。
由胜南陪同一起在林中缓步散心,陆怡偶尔会伤悲地抬头看看随风而去的落叶景,有段记忆,会在不经意间又悄然袭来。
忆,不如不忆。不忆,却岂能不忆。
那是在何地?依稀也是大理与宋的边境,被石暗沙和向一合力阻击,是身边这个男人,带自己跃上他的战马,只轻声问了一句“可坐稳了”,这一句他说得再怎样不经心,都让自己深信,只要还留在他身后,就没有任何事情是办不到的……
那是在何时?两年前的秋,该是他第一次经行短刀谷的时候,当漫天落叶在他背后纷纷扬扬沉坠,怡儿其实很想很想告诉他,那是自己看过的,秋季最惊撼人心的景象,不知是因为那落叶太潇洒,还是因为落叶背景映衬的黑衣少年、眉间有令她折服的死生气概。
那又是何人?那不是残huā败柳的铁夫人,也不是现如今主宰江湖的林阡。虽然,她陆大小姐从来不会因为出身而定位谁,但今时今日,即使他放慢了脚步等自己,她也实知她落了好远的距离。
她现在,能在意的,关心的,只有她破碎的家庭,还有那个令她爱恨交织而非魂牵梦萦的江晗。
“为何胜南你会站在承信那边,为了他还不惜去得罪洪山主?”陆怡轻问他,“你对承信,什么时候有了那样的信任?”
“因为涉世久了,知道一些事情可能另有玄机,仔细推敲了后面的文章一定更大。怡儿,江晗拒不认罪,起初我也只是觉得蹊跷,可是,后来逐渐却对他为人有了改观。”胜南轻声说。
“改观?”怡儿一愣,大huò不解。
“他在大理躲了将近一年,这一年内销声匿迹,躲过了所有江湖人士的眼线,真的很不容易,可是为了你的安危,他还是选择出来,四处调查你的下落,甚至还在铁云江之前找出了祁连九客。仔细琢磨,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因为爱。”
“因为爱?”怡儿噙泪,“却是自sī的爱,幼稚的爱。”
“也许是吧,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爱的方式,所以,有人宁愿为爱伤天害理。”胜南和她走到偏僻无人的林深处,忽然微笑着看她,“怡儿,想不想看看是谁在这里等你?”
谁在这里等你?怡儿一惊,顺着胜南的目光看去,那林深处笑盈盈的两个少女,一是粉紫衣衫,一是雪sè身影,却是紫衫仪静有容光,雪影灵动兼英气,那般动静相宜,给这萧瑟秋林添了好些生气,怡儿自是认得那位娇小灵气的联盟盟主,也听说过这云烟姑娘的秀外慧中,却来不及和她们寒暄一句,蓦然间看到云烟臂弯中的那个婴儿,不是自己的骨ròu是谁?!陆怡如触疾电,战栗着冲上前去抱住它,眼中满是泪水。云烟和yín儿皆微笑看她母子团圆,胜南站在她三人身边,神sè里有欣慰,却也有感触。
“原先想过,只要胜南你在,定能在铁云江用孩子威胁我之前将它平安地带回来。却也想不到你动作那么快。”怡儿将心情平复,拭干泪水,言语中尽皆感jī。
“这一个月虽然风平làng静,但我们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胜南说,“无论是江晗还是铁云江,为了能让你指证对方,都有可能以孩子做要挟,若然他们得逞,便连怡儿你的话也不可能是真相,我们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可是,云江若是发难又该如何是好?他虽然性格内敛,但势力却太强太大。整个大理,他有十几路人马,遍布全国。”怡儿不无担忧。
“势力越大,其实越容易暴lù他罪行。”胜南一笑,“他要是没有势力,还可能一直死不承认,死不承认我们也没有办法,但他如今有了势力,造反的野心也会轻易生出,一旦他造反,正证明了他心虚、是凶手,到那时他便是众矢之的,他大理的人马得知了他的真实面目,未必不会向我们投诚。怡儿,到那时,怕也要用你陆家从前在路南的威信了。”
怡儿一怔,点点头,yín儿狠狠说:“也是他多行不义自找的,联盟不会轻饶他,他侵占了我抗金联盟的据点,必定要为之付出代价!”
“最近形势复杂,孩子暂先不要lù面,以免被歹人利用。我今天带它出来只是要告诉你一切平安,待会儿还要送它去安全之地。”难怪他和自己散心却走到偏僻,原来是有这番考虑,怡儿点点头,也不希望孩子陷入险境:“都听你的。”
看云烟yín儿一直在逗那婴儿玩乐,胜南也按捺不住,上前去玩nòng它,它好像很享受他常握兵器的手的温度,他刚一mō上去,它便好像特别好奇地伸出嫩嫩的手臂来捧抱他大手,yín儿真羡慕那婴孩,可以那么公然地抢夺去胜南的手。
云烟惊喜不已:“咦,它笑了,它在笑!好可爱!”
yín儿学船王的口wěn:“这么小便喜好刀剑气,将来必定是国之栋梁。”
怡儿笑叹:“到希望它能不走它父辈的老路,踏踏实实为人,像胜南哪怕一分便好。”
便冲她这一叹,yín儿听得出她其实和自己一样的心境,都宁可暗恋胜南,而胜南偏偏那么不精明,敌我事都能洞察,却总忽略少女心。
云烟爱抚地去mō那孩子,越看越惜,恨不得马上生出一个来,yín儿笑着打趣:“云烟姐姐的母性被jī发啦,看她那爱不释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