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永:是这样呢。以宫崎骏先生、大冢先生为核心,大家都带着“制作新的长篇动画”的气势在工作。我在Oh!production的时候也曾经想过:“那样的公司很有前途,我很想去。”
我原本就超喜欢动起来的东西,例如说东映的长篇动画《动物宝岛》、《穿长靴的猫》、《飞翔于空中的幽灵船》都是我喜欢的对象。而且我也希望自己的作品如同它们那样动起来。比起TV的少分镜动画,我希望可以不用在乎原画张数,绘制出剧场版长篇来。我希望让人物能够动起来,这种念头比别人都要强。而最初知道宫崎骏制作《福尔摩斯》的时候,我就在想:“可以尽情地大干一场了!”(笑)
Q:在您绘制的影像撷取板里面,是否有画面被用到了本篇剧情当中呢?
友永:具体倒是没有什么,不过因为我想要绘制战舰,所以在《海底的财宝》(第九集)当中,就想着要不要制作一个跟战舰有关的故事。而从印象深刻的角度而言,我也对于《海底的财宝》这一集的战舰剧情感到记忆犹新。
Q:战舰姑且不提,那如山一般的海军人群也给观众很大的冲击。
友永:从东映时期开始,我就想着有一天能够画路人角色剧情,就像宫崎骏先生画的那样。因此自己也是蛮拼的(笑)。前几天,我得到了重新看这个战舰剧情的机会,连我自己都震惊了:“居然能够画出这样的东西啊”(笑)。现在虽然不是说天方夜谭,但想要重现这种画面都很难了。动画师就跟运动员一样,如果经常不画画呢,那么无论怎样的高手都会忘记怎么画画了。这一方面是体力问题,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画”的斗志问题。两方面都很重要。战舰的剧情包括这些龙套画面在内,我也是全力以赴去绘制,才有这样的结果呢(笑)。毕竟那时候年轻啊~
Q:从当时的印象来说,《福尔摩斯》给人一种以前漫画电影般风格的感受,但是应该说制作方也想要体现出现实问题的关系吧,我感觉画面的信息量相当大啊。
友永:是这样呢。毕竟当时也有田中敦子女士那样能够绘制豪华原画的人在啊。《蓝色红玉》(第五集)当中,有个镜头是这样的:翼龙飞机跟搬运车相撞,车里面的鸡到处乱跑。而这个镜头就是她通过分镜进行扩展而呈现的。但尽管只有分镜参考,她依然构筑了非常棒的画面。一个女性能够绘制这样的动作戏,恐怕也是凤毛麟角的哦。并且当我看到她的工作时,也产生了斗志,想着:“连她都能做到这一步,那么我还在等什么呢!”
只是实际上光是要令宫崎骏先生满意,也就已经让我竭尽全力了……如果说是近藤先生的话,他应该能够比我做的更好才对。
■处在动画变革期的《福尔摩斯》
Q:在制作《福尔摩斯》的时候,动画从各种各样的意义而言,都开始意识到“应该重视现实问题”了呢。您是否也这么想呢?
友永:确实从“名作系列”那一阵子之后,动画的制作方式也发生了变化。画面也被制作得更加写实了。虽然我当时也想过“要让画面变得更加有现实主义一点”,不过倒是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想着要使用什么样的摄像机进行拍摄、通过镜头的微妙倾斜来改变画面之类的问题。如果一板一眼地制作作品,也就没啥意思了。这一点也让我感受到了时代的变化呢。
Q:从这种意义而言,《福尔摩斯》就是一部将漫画风格跟现实主义进行充分融合的作品呢。
友永:如果说把握空间的方式变得写实了,那么无论角色做哪些类似于漫画般的喜剧动作,也都显得不真实了呢。一定要让角色有着脚踏实地的感觉。这一点,我当时也已经意识到了。
Q:在《福尔摩斯》之后,你们又制作了《小尼莫》。
友永:说到底,这就是公司创办的目的呢。我们在80年代前半期主要就是制作《小尼莫》以及其他海外合作作品,很少涉足到日本的动画当中去。参加《小尼莫》制作的时候我是30岁,而《卡里奥斯特罗之城》是在32岁,到了作品完成都已经36岁了。金田伊功先生在《幻魔大战》当中展现了很多不得了的东西,对此我也只是在一旁围观而已。可以说35岁之前,我几乎都在搞《小尼莫》了。
因此,当《小尼莫》结束,回到日本动画的时候,我有种自己变成浦岛太郎一般的感觉(笑)。而关于《小尼莫》,我觉得如果能再给一点时间、对于剧情和分镜再精细一点的话,那么就更好了。对此一直感到挺不甘心的。
还有,现在回顾起来,我当时就是不断看美国的动画,进行学习和模仿。在制作《小尼莫》的过程当中,我经常来往于日本跟美国两地工作,为此学习到了很多东西,也颇有感慨万千的感觉。而在这其中,得以让《卡里奥斯特罗之城》诞生,这一点就足够令我满意了。
Q:对于友永先生的生涯而言,《福尔摩斯》这部作品到底占据了怎样的位置呢?
友永:我在25岁到30岁之前参与制作了《福尔摩斯》,从一个动画师的角度而言,角色这也是最为充实的时期了。并且在跟大冢先生、宫崎骏先生、公司的人以及各方面的人员打交道的过程当中,我再度切身感受到了动画的乐趣。正是有了那一段经历,我才能至今以动画师的身份存在。这就是我对此的感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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