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短促,子弹穿过没有玻璃的窗框,一头撞进『妖物』的眼眶,翻滚着穿过颅腔,带着大块枕骨飞了出去。
液化的脑组织从眼眶与后脑的创口溢出,被激怒的『妖物』嘶嚎着,四肢着地,猿猴一样的敏捷,撞破木制的墙壁,冲到教室外面。
满月之下,空旷的操场上,深卡其色长发随风清扬,身著白色浴衣的少(♂)女收起容弹量20发的苏制斯捷奇金冲锋手枪(APS冲锋手枪)。
然而受到攻击的『妖物』并没有马上扑过来,这让少(♂)女多少有点惊讶,武士刀從劍鞘緩緩抽出,少(♂)女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厌恶的望着面前与自己对峙的『妖物』。
「真是可悲的存在啊!馬上就讓你從现世中獲得解脫!」少(♂)女手中的武士刀被溫暖的光芒所覆蓋。在少(♂)女即將攻向『妖物』的那一刻——
流星一样耀眼的火球拖着长长的尾迹一前一后扑向『妖物』,然後爆炸、燃烧。
火海中,饥饿贪婪的火焰舔舐着『妖物』那腐烂的躯体,然而已經遗忘疼痛的『妖物』根本不为所动,下颌张开到人類不可能达到的角度,凛冽犹如寒风的嚎叫,血液为之冻结,火焰为之暗淡,几乎凝结成实体的怨恨,驱动腐朽的躯壳以颠倒生死的速度冲出火海,看似脆弱迟钝的身形,散发着腐臭的爪牙。
「看來玖惠澄自作聰明了一番呢!結果還是要我來收尾么?」
凌厉的爪击,贪婪的撕咬,浴衣少(♂)女靈活地躲闪着『妖物』那杂乱无章的扑击。
「我的未婚妻大人,還沒有準備完成嗎?一開始的子弹仅仅是激怒了TA,另外妳的火焰彈對TA而言犹如隔靴挠痒一般哦!」
「優醬的意思是,TA並不是『普通』的食尸鬼?比起那個時候,嫩家暴走的那只猫还要麻烦?」銀髮少女站在不遠處的樹梢上,盯着裹在火焰中扭曲荡漾的『妖物』。
「如果我的推論沒有失誤的話,TA是在地脉混乱处,受到負能量所污染的亡灵!跟之前我們在歐羅巴的伊奧尼斯古堡遇到过的是同一种!」言畢,浴衣少(♂)女的视线一阵恍惚——
石墙上褪色的旗帜,翻到的桌椅,遍地枯黄的纸张,城堡地下,地牢深处,时间被蛛网与灰尘禁锢,破旧的军装制服覆盖在腐烂的躯体上,浑浊的双瞳中,燃烧着来自九幽狱底的冥火,受到禁锢的灵魂随着肉体一起腐朽,怨恨着昔日的信念,仇视着鲜活的生命...
「這是你的記憶嗎?還真是應驗了那句話呢!『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你果然是一個可悲的存在!」
在『妖物』的枯骨將要触及浴衣少(♂)女深卡其色长发的一瞬,少(♂)女往後猛的一躍,拉開了與『妖物』的距離。
「差點就讓你得逞呢!」堪堪躲过了『妖物』一次挥击,收回心神的浴衣少(♂)女决定不再等待來自銀髮少女的支援。
浴衣少(♂)女並不像銀髮少女那樣,整天將虛無縹緲的所謂家族荣誉掛在唇上。比方說剛才的小小『失誤』,如果換了是銀髮少女,她一定會說讓神宮寺家的榮譽蒙羞,『黃昏之月』的名號被沾污之類的話。
『妖物』那腐烂的躯体上火焰已经熄灭,迷失在现世的亡魂站稳脚步,重新冲向浴衣少(♂)女。
野兽般的嚎叫着,指爪之间,令人窒息的腐臭凝聚成撕心裂肺的杀气。
空氣中充斥著怨恨、嫉妒、绝望、狂喜、暴虐...
「喂喂,你這樣是犯規的吧?你這是所謂『最後的瘋狂』嗎?」
『妖物』高高跃起,空洞的眼眶中磷火闪耀,扬起残破的手臂,十指如钩,掠袭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