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儿简单收拾一下,能坐人就行,然后把里面收拾好,咱们晚上好睡觉。”
陈福林指着堂屋的两把椅子说道。
至于其他的,那就不关她们的事儿了。
碧萝应了声“是”,寻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把肩上的大包袱放了下来,
“小姐您在这站站,椅子上还脏着,可别坐下来,我去去就来。”
说完,她转身就出去了。
趁着碧萝在打扫里面的寝房的时候,陈福林略坐了坐,就往后院走了过去。
“前头来人了?”
一个蓝色水鸭子补纹袍的太监躺在大槐树下的躺椅上,闭着眼睛纳凉。
他身边还有两个浅蓝色绸布的小太监,一个给他打着扇子,一个垂着头跟他说些什么,
“是,陈良娣带了个大丫鬟,正在收拾房里。”
小太监恭敬地回答道,一边还给那大太监捏捏腿脚,汗水一颗颗从两个小太监脸上滴落。
快五月了,这天儿是挺热。
“咱家也是没办法,这陈良娣初来乍到的,也不好树敌太多,就只能自己受点罪了……”
那太监闭着眼睛说着一番安慰自己也是敷衍他人的话,倒叫两个小狗腿不住夸他“深明大义”“智谋无双”。
陈福林都快听笑了,她也没忍着,直接就笑出了声,
“这么说,我还得感激景公公了?”
景怀双眼兀地睁开,连忙坐直身子看着远处回廊下的身影,瞬息之间脑子里百转千回,下一刻就麻溜的从躺椅上滚了下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奴才景怀叩见良娣娘娘!”
真——五体投地!
两个小的脸色煞白,也赶紧跪好了,纷纷喊着叩见陈良娣。
陈福林往他们膝盖上瞥了一眼,继续问道:
“怎么?景公公,您还没说呢,我是不是该感谢您?”
景怀头都不敢抬,只顾磕头请罪去了,“奴才失言,奴才有罪,求娘娘恕罪!”
眼见着地上隐隐有血色渗出,陈福林这才松了口:
“行了,本良娣初来乍到的,还要劳驾几位,可别把人磕坏了,倒以为本良娣是个苛待下人的!”
景怀还是不敢起身,连带着两个小太监都缩水鹌鹑。
陈福林皱了皱眉头,鼻子有些不舒服了,周遭的灰尘确实挺多,他们自己个儿住的后罩房那块儿倒是干净。
她掏出手帕掖了掖着鼻子,“小银子,小金子,赶紧去帮着碧萝把院子给我打扫干净了!”
三人同时愣住,齐刷刷地抬起了头。
他们还没有自我介绍吧?景怀也不记得自己说了自己姓景。
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娇俏可爱的陈良娣一来就能准确的叫出他们的名字……不简单啊!
不简单!
小金子小银子都不用跟他们师傅请示,心领神会地磕了个头就爬起来往外面跑去了。
景公公一个人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刚刚陈良娣可没叫他去打扫院子。
陈福林从廊下走了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景怀。
她还记得上辈子自己到绛福轩,是怎么被一个太监给了个下马威的。
那会儿景怀大抵也是在这树下乘着凉嗑着瓜子儿,但是她和碧萝不知道啊!
两个人心怀憧憬,觉着这是以后要长期生活的地方,既然没别人,就只能自己亲自动手把绛福轩打扫了个遍,连午膳都没用,只啃了几块碧萝早上背着的糕点垫垫肚子。
可真是像景公公说的“自己受点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