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德急忙站起身还礼道:“徐将军客气了,我等皆是为了国事,先前是在下器量浅窄了,还请诸公不要介怀才是。”众人闻言皆是一笑而过。
商议定,魏仁浦当即草拟了三份诏书分发往三地,徐皓月等人都传览后,符玉清也亲览了,便盖印交枢密院核发。跟着众人便起身告退,徐皓月也想跟着众人退下,想不到在亭外却又被近侍总管李成叫住,说是符玉清让他留步,有事相商。
徐皓月只得留下,却见符玉清走出亭来,一众近侍都是离得稍远跟随,不敢靠近。
“徐爱卿,你教的哭这一招真好,和你学了很多东西呢。”符玉清的脸上挂出一派纯真的笑意来,到不似一国之后,反而只像是个童真未泯的小姑娘,只听她接着说道:“哀家想让陛下也跟着徐爱卿学习兵法权谋之术,将来定然会受益匪浅的,不知徐爱卿能答应么?”
徐皓月一听只觉得头有些大,这些rì子他才知道什么叫当家不好当,平章军国重事听着威风,但是做起来可就不那么好玩了。忙乱二字便是这些天徐皓月的真实写照,事务繁杂,徐皓月需要重新理顺,好在他在英山和燕云也有治政经验,好歹也是十余万兵马的统帅,才没被诸事乱晕了头。他有范质、魏仁浦等人帮手,很快的上手开始处理平叛之后的军国大事,想来再要一段时rì将诸事理定后,按部就班便可。
此时听闻符玉清要他教导柴宗训兵法权谋,有些为难的说道:“太后,此刻臣只怕抽不出空闲来。”
符玉清微微失望的点头道:“哀家倒是忘了爱卿身上的担子很重的。”
徐皓月见她有些失望的神sè,有种说不出的凄楚,心中一软忍不住说道:“过些时候,臣把诸事理顺便能腾出空闲来,到时候再应太后所请如何?”
符玉清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徐爱卿咱们就这样说定了哦,到时候说不定哀家从旁也可以再学一些东西了。”
徐皓月笑着颔首抱拳道:“太后其实如今学得很好了,对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办法,像驸马爷这样的人,他需要的是对他功绩的赞颂,而且他也是个极念旧情的人,太后今rì说动驸马爷,消除了大家之间的隔阂,便做得很好。其实这治国第一要义便是用人,太后能学会识人、用人,只要用人得当便会省很多心力,那将来很多事也就可以自行决断了,不过一定要多听多看,切忌偏听偏信。”
符玉清一边走着一边暗暗咀嚼着徐皓月的话,徐皓月心中微微一愣,只见符玉清秀美的面容甚是凝重,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揣摩自己的话,也不知道自己教了符玉清不少,将来她会不会用来对付自己呢?
出了御花园后,徐皓月告退而去,符玉清自回宫中,徐皓月快步往宫门走去,他连rì来都没回家去过,今rì好不容易最重大的事情有了眉目,署衙那边又有魏仁浦和韩通盯着,偷得浮生半rì闲,便打算尽早回家看看,他心中着实想英若兰和徐子茗了。
来到宫门之外,却见张永德牵着马匹候在那里,徐皓月微微一怔,暗想不会是在等自己吧,果然张永德命随从候在一边,独自一人走上前来抱拳说道:“徐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皓月微觉奇怪,不知张永德想和自己说什么,当下两人都上了马,策马并辔而行。
“太后今rì那治病良方的比喻很是贴切,看来太后也开始明晓事理,通达机变,假以时rì辅助陛下大有裨益。”张永德在马上缓缓的说道:“不过我最奇怪的是太后从前不是这么爱哭的,难道是因为还在思念先帝之故?”
徐皓月微微一惊,不知道张永德说这话是何意,只得哦了一声道:“太后能撑起国事来,才是大周之福,毕竟陛下年纪还小。”
张永德看了看徐皓月,悠然的说道:“如今徐将军一心为国,辅助幼主,不过权柄一事向来便是烫手之物,我之前便是最好的成例,好在先帝仁厚,心中虽有疑惑,但也只是削掉了我的兵权,也算我和先帝沾亲带故,先帝才没有杀我。不过徐将军你今rì权柄如此之重,将来的下场或许会更凄惨也说不定,在下是看徐将军乃是真英雄,才好言提醒,你今rì开始动了天下节度,将来恨你的人不在少数,你也该想想将来如何避祸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