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进和向训对望一眼,对王文昭这条计策也是大为吃惊,但见张永德不愿再说,便也只得作罢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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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春夜的寒凉还是有些彻骨大内宫中,柴荣躺在软塌之上,喝了一口醒酒热汤,看着站在一旁的王朴,淡淡的问道:“打探得如何了?”跟着指了指一旁的团椅说道:“坐下说”又吩咐内侍给王朴端上一碗醒酒热汤来
王朴谢了,斜身坐下后说道:“宴席上,诸将和各文官都是礼敬有加,并未看出什么端倪来,只是宴席散去之后,张永德和李重进、向训等人邀集了三十多名将官在他府中饮宴,好像说是他二娘的寿诞”
柴荣眉头深深一蹙,沉声说道:“席间他们说了什么?”
王朴躬身说道:“说起了北伐之时,众将都以为张永德当为主帅,席间李重进和向训对白甲军和徐皓月嫌隙似乎很深,张永德也对白甲军极不怠见”
柴荣呵呵一笑说道:“朕这个妹夫啊,是个人才,只可惜容人之量稍稍差了些,朕收服白甲军、收服徐皓月,并加以重用,便是要制衡朕这个妹夫,他在军中威信颇高,又位高权重,真可不想他一枝独大”
王朴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所谓帝王权谋,用人制人,方为上策陛下锐意提拔赵匡胤和徐皓月这些锐将领,一来他们在朝中没有根基,与老派势力正好相互制衡二来兵权加分散,诸将之间互有嫌隙,便不会连成一气”
柴荣嗯了一声说道:“还是王卿你的主意好,让朕一定要收服白甲军,让朝中再多一股势力,朕便好制衡了王卿真乃朕的智囊啊,哈哈”
王朴躬身说道:“为陛下分忧乃臣份内之事只是陛下请留意赵匡胤和徐皓月,两人本就是结义兄弟,私交甚好,微臣只怕他二人联手,假以时日便会连张永德也制他们不住的”
柴荣摆摆手说道:“朕心中有数,朕已经想好了,此次伐辽赵匡胤为水路前部先锋,徐皓月为陆路前部先锋,先至幽州城下者为头功,这二士争功之局,只怕两人明知道是个坑,也得往里跳,因为他们是经不住手下将校催促的,呵呵,谁人不想建功立业?只要他们争功,就算是兄弟也会反目哈哈”
王朴喜道:“陛下妙计,如此一来管教他兄弟二人貌合神离,就算二人想一同用力也用不上”
柴荣又喝了口醒酒汤,接着说道:“还有张永德,这次他以为朕会派他为招讨使、行营部署,但朕却偏偏不派他出阵,朕打算让他和你留守东京大梁,李重进镇守潞州以防残汉应援辽国,向训仍旧回淮南,以防唐国,朕亲领大军御驾亲征”
王朴沉思片刻道:“陛下如此安排甚好,只是谁人为伐辽招讨使,北面行营部署呢?”
柴荣静静的说道:“韩通”
王朴哦了一声道:“韩将军不偏不倚,正是最适合的人选,只是向训和张永德二人需加以调整”
柴荣嗯了一声沉吟道:“张永德为东京留守的确不妥,朕不该把东京粮道咽喉让他掌控,向训久镇淮南是该挪一挪窝子了”思忖片刻后柴荣道:“向训调任山南东道节度使,俄充西南面水陆运招讨使,张永德往西京去,任西京留守,警戒西北诸州,李继勋出镇淮南,联合吴越一同防备唐国”
王朴欣然下拜道:“陛下如此安排,北伐辽国无忧矣”
柴荣哈哈大笑道:“昔年晋国石敬瑭割让了燕云十六州给辽国,如今是到了让辽国还我北疆屏障的时候了,残汉疥癣之疾,根本不必征讨,待朕扫平燕云十六州之后,残汉断了辽国之援,必定成瓮中之鳖”
王朴躬身说道:“微臣一定效犬马之劳,辅助陛下,成万世不朽之功业,除死方休”
柴荣听了他这句除死方休,微微觉得有些不妥,忍不住说道:“此话不吉利,日后不用再如此说了”君臣二人相视一笑,又说起别的政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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