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威廉二世在自己的办公室召见德军总参谋长赫尔姆斯?冯?毛奇和他的战争部长埃里希?冯?法金汉。
总参谋长和他同名同姓的叔叔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老毛奇是一位正统的容克贵族,年轻的时候在容克庄园里干过活儿,随后在军队里面一路成长,他像很多容克贵族一样没有受过多少花里胡哨的所谓“高等教育”,对哲学、诗歌音乐等高雅的东西几乎一窍不通,但长时间的军队生活和容克贵族特有的勤俭与自律使他和欧洲其他国家的绅士一样显得有教养,彬彬有礼,代价是他永远给人一种刻板的印象。
老毛奇充满了自信,认为普鲁士的军队在他的指挥下能战胜一切敌人,可他却不盲目。他是整个欧洲最先理解现代战争的人之一,他知道依靠勇气和骑士jīng神再也不能迎来胜利,未来战争的胜利取决于军队的组织度、调度的灵活度以及以及有多少大炮。
普法战争中,老毛奇在确认部队严格按照他编列的时间表完成了战斗准备后,就对身边的将领们说:“先生们,我们已经赢得了战争。”
老毛奇让普鲁士领导下的德意志联军获得了辉煌的胜利,正是这胜利让当时的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在凡尔赛镜宫加冕成为德意志皇帝,他和俾斯麦一道,被视为缔造德意志帝国的文武双雄。
这样一位老人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充满自信的、威严的,不管多么绝望的状况都不能让他脸上磐石般的表情出现丝毫的松动,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受到胜利在望。
相比之下他的侄子小毛奇就要逊sè得多。
小毛奇给人的第一印象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宗的容克贵族,他身上有着一种书生气,他受过非常良好的文化教育,有着很高雅的兴趣和爱好,他演奏大提琴的技巧令人惊叹,甚至参加过柏林交响乐团的演奏!
与此相应的,小毛奇丝毫没有继承叔叔的自信与钢铁一样的意志。他是个悲观主义者。1906年他被提拔为德军总参谋长的时候,他第一句话是这样的:“我这个人太喜欢沉思,过于小心谨慎。可以说,我并不适合担任总参谋长的位置。”
小毛奇的悲观主义还体现在他的外表上,他总是缩着肩膀,目光低垂。仿佛随时准备向别人认错。
威廉二世不太喜欢自己的总参谋长身边萦绕的那层忧郁的、负面的气场,他不止一次在非公开场合表示:“现在的时局,我需要像老毛奇那样伟大的统帅,而不是一个忧郁的文艺青年。”(这句话是作者杜撰的,后面不再特别说明。总之有的话是这些历史人物真的说过的,有的不是,所有作者杜撰的话都会带有比较明显的现代气息,大家明鉴)
威廉二世今天穿着一身旧版的普鲁士陆军礼服,这似乎表明他要做出某些重大的决定,而这让小毛奇脸上的yīn郁更加浓厚了在德国zhèng fǔ和军界,德皇喜欢瞎指挥的名气可是非常的大,所以有时候高官们甚至会故意瞒着德皇一些事情。防止他“捣乱”。
寒暄之后。德皇开门见山。
“参谋长先生,我需要我的军队立刻做好向俄国进攻的准备。”
实际上,过去的半年中,德**队一直集结在东普鲁士和西里西亚,这个姿态让所有欧洲国家都认为德国很可能攻击俄国。…,
就连威廉自己也觉得攻击俄国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小毛奇的反应却大大出乎德皇的意料。
“不,陛下。”小毛奇皱着眉头。“我们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我们的军队已经集结在那里了,他们只要跨过那条该死的国境线就够了。”
“可是陛下。我们不能只靠两个集团军38个师就进攻俄国那样庞大的国家,光是华沙军区掌握的俄军……”
“那些俄军已经被调到东线去对付红军了。那些蓝衣服的哥萨克已经走光了,我们正面只是一些二线部队。”德皇抢白道,“我们只要攻击他们,击溃他们。”
“就算是二线部队躲在碉堡里面也能源源不断的向我们扫shè。”小毛奇虽然悲观、yīn郁,但却和他叔叔一样固执,难以被说服,“更重要的是,陛下,一旦进攻开始,我们就必须要担心我们的西线,法国人无时无刻不想着夺回阿尔萨斯和洛林,他们靠着联姻从中国人那里获得了大量的支持,他们有优秀的武器,有大量的汽车可以运送给养,部队的军官全部在中国人那里学习过新式的战法,他们磨掌擦拳,跃跃yù试。所以陛下,一旦开始进攻俄国,我们就必须考虑两线作战的风险。为此我们必须要开始全国战争总动员。”
“不必担心法国人,”威廉二世摆摆手,似乎想要把小毛奇刚说的那些从办公室里赶走,“只要我们迅速击溃当面的俄军,开始长驱直入直捣黄龙,法国人就不会参战,因为他们既不喜欢帝制也不喜欢布尔什维克。”
“可是陛下……”小毛奇依然打算说服威廉二世,“俄国虽然屡屡遭受重创,但他们依然强大,敖德萨军区、基辅军区、彼得堡军区仍然驻守了相当数量的俄军,而且他们有坚固的要塞,以38个师攻击这样的庞然大物简直是痴人说梦,我们必须进行战争总动员。”
“我们有新式武器。”德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