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安带着玉坠回去,把叶六吓了一大跳。
“这是他自个儿给你的?还是他那媳妇儿给的?”
“这玉坠是我走前,他们的属下宋鸣山带出来给我的。但我先前见他们之时,这玉坠儿是挂在大公子的腰间的。”
叶六心道:那丫头应该不知道这玉坠儿意味着什么,那她就算是想给回礼或是约定合作的信物,也不会想到取她相公身上的挂件儿,应当会另取一样给我才是。
思及此,他抬手虚空点了点,道:“你把今日发生的事,于我细细说来。”
管安点点头,从见了谢子安和齐乐乐开始,一字不漏地学给了叶六看。
若是齐乐乐在这儿,怕是要道一声:人才啊!
只因这管安,不只是一字不漏,他甚至连语气神态都模仿了个九成以上。
叶六听完,摩挲着手里的玉坠,沉吟良久,才道:“我倒是看轻了她。”
管安静静站在一旁,并没有接腔。
叶六回过神,问道:“你觉得他们夫妻二人如何?”
“我觉得,他们二人,在此事上,做主的当是那位少夫人,大公子似乎很纵着她。”
“哦?”
“大公子初见我时,神态平常,似乎并不在意那一张房契,第二次却叫人将玉坠给了我,期间当是那位少夫人说了些什么才是。六叔以为呢?”
叶六却不答,笑问:“你可知那位大公子是谁?”
管安摇摇头:“我不知。但我来投奔您之前,我娘叮嘱过我,与您合作的谢家,不同寻常,让我不要怠慢了,免得给您惹了麻烦。”
“谢家的当家人,是谢岱。”
管安不由瞪圆了眼:“是那位谢先生?”
叶六点头:“那位大公子,是他舍了荣华富贵、拼了性命都要护着的人。”
管安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娘会有那声叮嘱,并不是知道谢家的底细,而是因为了解他爹被叶六赶走的原因。
饶是早就猜到谢家定然是不寻常,但管安也万万没有想到谢家竟然会是如此不寻常!
旁的他不知,但那位谢先生,可是当过太子太傅的人啊!
而让他如此护着的人,又会是谁?
“便是我们叶家,也打听不出来谢家那位大公子的来历,只知道,谢家的长子,当年确确实实是夭折了的。”
见管安一脸被惊吓的模样,叶六轻描淡写又加了一句:“这事儿,整个叶家也不过三五人知晓。”
管安回过神,当即对着叶六行了个大礼:“六叔大恩!管安莫不敢忘,今生愿为六叔差遣。今日之事,我管安绝不泄露半句,否则天打……”
“好了!”
叶六俯身把他拉起来,阻住了他后头的话。
“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心里有个数。那间铺子,我打算交给你去办,能不能把握住机会,看你自己了。”
管安忙道:“六叔,这不合适!如此尊贵的客人,当由您接待才是。”
叶六摇摇头:“我跟他们的买卖远不止于此。这间食肆,他们应当也是一时起意,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你去正合适,若是办得妥帖,少不得还会有其他的机会。”
管安还是摇头,这是个天大的馅饼,但他的六叔比他更需要这块馅饼!
再有一年半,又到家族此轮大比的期限了,叶六如今的评分惨不忍睹,不止垫底,还落后其他人甚远。
若是再这样下去,他不仅无缘族长人选,怕是连长老人选都不能保证了!
叶六岂会不知管安的心思,他再次摩挲着手里的玉坠:“我本以为他娶她宠她,是因为已经认命,所以娶个小娇妻逗一逗、打发日子。如今看来,却是我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