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产的药送进去没多久,厨房那边煮的吃食也好了,端进去也让她一并吃了些。
过了会儿,王蓉蓉似乎有了些力气,居然还不忘跟外头的齐小金说话,可把王婆子气得够呛,忍不住道:“有话留着把孩子生下来慢慢再说行不?有劲儿先把孩子生下来啊。”m.
结果话音刚落,王蓉蓉突然痛呼起来:“我肚子好痛!好痛啊!”
葛大夫扬声道:“这是催产的药起作用了,按王婆子说的去做,得赶快把孩子生下来。”
这回,屋子里的动静可算是小了些,只听到王婆子给王蓉蓉鼓劲儿的话。
谢子安低声问葛大夫:“您见多识广,如她这般,有几分凶险?”
葛大夫叹了口气,走远了几步,才压低了声音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半个月前来找我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偏她不信,不愿将孩子打下来,拖到现在。”
“她若是配合,顺利把孩子生下来,止住血,或许是能保住性命的,若是生产不顺,失血过多,那……。”葛大夫摇摇头,又道:“再者,死胎在腹中半月有余,却不肯打出,血色已经变得污浊,便是侥幸能保住性命,怕是也无法再有孩子了。”
齐小金耳朵动了动:“她半个月前就知道孩子没了?”
葛大夫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又叮嘱道:“不管你眼下怎么想,这会儿一个字都别说,得先把人保住才行。”
齐小金的指甲掐进了掌心,他低声应了一句:“好。”
屋子里时不时传来痛喊声,听着十分凄厉,许是这孩子当真不好生产。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婆子的嗓音渐渐有些沙哑,还透出些许急切。
也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口传来人声:“蓉蓉在哪儿?”
原来是王德文和柳氏来了。
两人进门的时候还带了几分怒意的,似乎想要讨个说法,可是等看清院子里几人之后,面色顿时有了变化。
尤其是柳氏,在看到葛大夫的瞬间,面皮都绷紧了。
葛大夫忍不住低声斥道:“孩子不懂事,你这当娘的也这么由着她胡闹吗?死胎留在腹中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她今日若是保不住性命,你难辞其咎!”
“什么?”王德文一脸惊怒:“什么死胎?是说的蓉蓉吗?我怎么不知道?”
柳氏眼圈儿一红,眼泪登时就滚下来:“我也不想的啊,可蓉蓉她不听我的,她非说孩子还活着,她能感觉得到,那我能怎么办呢?”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
柳氏只觉得委屈极了:“这能全怪我吗?爹打小就心疼她,什么都顺着她,我哪儿敢多说一个字?”
“合着这还是爹的错了?那你敢当着爹的面说这话吗?”王德文指着她道:“娶妻当娶贤,我当初是真不该娶了你啊!”
葛大夫似乎见多了这种场面,见状,一个字都不多说了,转身又回到了房门口,这要不是医者仁心,他都想甩手走人了。
齐乐乐叹为观止,这对夫妻真是可以!再加上那王老秀才,也难怪能教出一个王蓉蓉那样的人!这是打从根儿就不正啊!
齐老太打从王蓉蓉摔倒就脸色不好看,这会儿知道她们母女明知道肚子里是死胎还跑来他们家参加洗三,心里的火气顿时就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