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握着把手推开门，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走进去。
“陈主任你好，我是吴飞，你叫我小吴就行了，这是我的同事，张澜。”
我说完就紧张地看着这个陈主任，他四十七八岁的年纪，但是头发有一半都是白的，人长的，就是那种一看就是阴阳怪气的人，眼神看人也很凌厉。
我自我介绍之后，他一边写字一边翻眼看我，没有一个笑脸。
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一下子就给人一种强烈的紧张感跟压迫感，让人一下子就觉得不适应了。
张澜站在边上僵硬的假笑，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廖思源也一样，平时主任有事没事都会骂你两句，现在就更害怕了。
还带药代过来，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突然这个陈主任露出笑容，他笑着说：“坐坐坐……”
我立马笑着坐下来，张澜则是不敢坐，有些局促的站着，我也没管他。
陈主任放下手里的笔，笑着说：“我听小廖说，你是心肺专科的，在五院实习一年就拿毕业证了，你很厉害啊，我手底下，不管你是真的有本事，还是有背景，你都得给我熬过所有实习期。”
我立马笑着说：“周院长栽培我，运气好，遇到这么一个好导师。”
陈主任笑着说：“你这个孩子可以的，不忘恩师呀，你们周院长我也很熟的，我们经常一起吃饭的，你今天来找我，想干什么呀？有没有兴趣来加入我们民营医院啊，我们很欢迎你这种青年才俊的。”
我立马尴尬地笑起来了，对于他当面挖角，我当然不能当真，即便我现在还是医生，我也不能当真，什么是假客气，什么是真诚意，做人要分的清，挖角这种事，是医院行业内的大忌讳。
除非你们是敌对关系，否则，一般都不会轻易挖对方的人，这会形成对立的，尤其是民营跟国营两个之间微妙的关系。
一旦要挖，那肯定是带着真刀真枪的挖，绝对不是这般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说。
但是我也没有回答他，这种问题，绝对不能回答，不管是正面的，还是旁敲侧击的，你都必须得越过去，因为你一旦回答不好，你会得罪两边人，不回答是最正确的。
我立马岔开话题说：“陈主任，今天我是来跟你请教一个问题的。”
陈主任立马笑呵呵地说：“你的实习生导师可是院长啊，那可是咱们云省留洋派的代表人物，你们医院也人才济济，你怎么想起来来我们医院请教了？这是……挑衅来了。”
我立马恭维地说：“哪敢挑衅您啊？谁不知道你们东方医院脑壳是全国权威啊，陈主任您更是权威专家，这方面的问题，来请教您是最正确的。”
我的话让陈主任开心的笑起来，但是很快就谦虚地问我：“你先说说看，也不见得，我什么都能给你解答。”
陈主任刚说完，我就看着张澜打开皮包，把相关的参数跟药物都拿出来，我一看就知道她坏事了。
果然，药一拿出来，我就看到陈主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刚才还开心的表情，这一下子就变得阴阳怪气起来了。
张澜还不明白什么情况似的，笑着说：“陈主任，这是我们华阳集团新研发的一款关于治疗脑胶质瘤的药物，这是参数跟……”
张澜还没有说完，陈主任就把东西拿出来，自己看，他随意地翻阅了几下，就将文件丢在了我的面前，至于药物，他连看都没看。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
我有些心累啊，张澜的业绩最差，不是没有理由的。
我这好不容易拉的关系，攀的交情，套的客套，被她的直白一下子给搅和了。
果然，陈主任阴阳怪气地说：“赚外快，赚到我们医院来了，你这个年轻人，是真的聪明啊，哼……”
我知道陈主任是什么意思，他觉得，我可能不敢在我自己的医院卖这款药，所以来他们医院搞这个小动作。
张澜立马说：“不是，不是……陈主任，我想您误会了，我们的药，都是经过审批的，临床试验……”
陈主任有些不耐烦地说：“好了，我下午还有个手术，我需要好好准备一下，小廖啊，以后不要什么人都给我带进来，别把家里的那些小任性，随意带到工作上来。”
廖思源立马吓的哀怨地瞪了我一眼，她害怕地说：“知道了陈主任了……”
陈主任都没正眼看她一眼，看到我还不走，他也没说话，有些不舒服的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桌角想要找什么似的，但是没有找到，他有点不自然的捏了捏喉咙。
我看着他嘴角发干，刚才应该是想找水杯的。
我心里立马灵机一动，作为医生，治病只是本职工作之一，解答接待病人的咨询也是重要的工作，所以医生一般都会自己准备一个水杯，可是陈主任的办公室居然没有水杯，我不知道是忘带了还是怎么样，但是我知道，他现在一定需要水杯。
我立马笑着说：“陈主任，对不起啊，我知道我现在解释什么，你可能都不会相信我，我也不解释了，我就不打扰你的工作了。”
我说完就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出去之后，张澜就特别奇怪地问我：“这……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