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
山间的泥泞之中夹杂着层层冰沙,村子不大,可属于这村子的范畴,却是大到吓人,一层又一层的梯田,加上数不尽的小道,还有一圈又一圈蔓延的山路。
这让林欢欢的冷汗停不下的流。
他手里的拿着手电筒,不愿意放弃一个地方。
他掐算着时间,他现在只想给自己一个巴掌。
当时千不该万不该,为什么不冲出去跟着齐祁,他明明知道齐祁自尊心强得要命,那些闲言碎语,对齐祁的打击有多大,他比谁都清楚!
白羊和宋东野走在一起,林欢欢和宋保罗则是提着一个手电筒就出了门。
林欢欢望着比天高的山头,怅然若失。
他的手机打来了一个电话,是叶陵。
“喂老叶!咋了!”
“林欢欢,你这语气怎么跟吃了炸药一样?”
“事儿太大了!”
“咋的了。”
“齐祁不见了!”
“啊?你们不是回老家了吗?”
“对啊!她今天来脾气了...然后就一个人出去了。”林欢欢搓了搓鼻子,感觉手放在衣服外头都快僵住了。
“你知道人家来脾气了,人家走的时候你是没一点拦着啊?”
“比说了,就是因为这个,齐祁要是出啥事了我得后悔一辈子!”
“你就是该!什么地方?我明天和可乐去找你们,你发个地址给我。”
“你安分的过你的年吧!别操心我们。”
“你们?整的好像你们是一对一样的!”说着,叶陵把手机递给了苏可乐,“林欢欢,我不放心的是我闺蜜,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指定让你在大学里裸奔!”
林欢欢背后全湿了,他是真的怕齐祁那丫头出了什么事...
“行了,挂了,我等会把地址发给你。”
说着,林欢欢就挂断了电话。
一旁听着林欢欢焦躁语气的宋保罗,也是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安慰道。
“孩子,你别着急,这种时候,你再着急也没有什么用的。”
林欢欢丧气道:“叔,我知道!但是您这话说的,道理谁都懂啊,但是你说这个情况,我怎么可能安心的下来呢?齐祁对我来说很重要。”
“哪种重要?”
“说不清楚,反正觉得这丫头死了也得是因为我死。”
宋保罗轻叹一气:“这孩子和孙慧慧,是一个骨子里刻出来的,都有着一股傲人的自尊心,你那孙大娘,丈夫走的时候,一滴眼泪没有,撑起了这个家的一片天,齐祁也懂事,她也接受这个不争的事实。”
“但是心在大,孙慧慧的身子也根本吃不消,每天吃的药,都是几十片几十片吃的。”
“这段日子...辛苦保罗叔了。”林欢欢由衷替齐祁感谢到。
虽然不知道,孙慧慧和宋保罗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就算是一辈子的挚友,没日没夜的端茶送水,也很难不会厌倦,可是宋保罗就是这样做了四五年,是什么样的毅力驱使着他。
林欢欢捉摸不透。
而且他现在更关心齐祁身在何方。
“齐祁!”
“齐祁!”
“听得见吗!”
寒风中,林欢欢的嗓子根本打不开,可他的呼喊声却歇斯底里,他有些绝望了,他跪在这座山头,不想再起来。
一眼望不到边,除了山,还是山,找到明年,能找到吗?
这个混迹天南海北的北京爷们,第一次这么挫败。
追夏雪,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可是找齐祁。
他压根就看不到希望!
他的心拔凉拔凉,寒冬腊月的温度,甚至高过了他的心。
她了解齐祁吗?
说实话,他心里自己都没有一杆秤。
认识到现在,撑死了半年,甚至比叶陵和苏可乐认识的时间还要短。
但他们,却为什么能像现在一样,豁达的面对着对方。
兴许是每一次,在对方最脆弱,最不堪的时候,都能站在彼此的面前,然后把自己的过往曾经,都告诉了彼此。
打开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他愿意把伤口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