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心疼的把她搂得更紧了,“如周,即便赏赐没有姓名也不要紧,百姓和将士们会记得谁是救命恩人。”
她殷殷教诲道:“即便所有人都不记得,只要你自己记得,知道做得这一切无愧于心就足够了。”
“我们沈家是武将世家,几代人都是为朝廷练兵守边,护国家安宁、百姓安居。”
“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扶大厦于将倾,是我们武将之家的使命,只要是对百姓有益的事情,虽死无悔,至于那些名利,不过都是身外之物,由后世去评判吧。”
沈老夫人的话深深震撼了沈如周,她内心一阵激荡。
祖母说的不错,她最初也只是不想再像上辈子一样,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死去,根本没有心情去想什么赏赐,名利。
事到如今,她最初的目标已经达成,这就够了。
她从榻上起身,恭恭敬敬朝沈老夫人行了一礼,“祖母说得对,如周受教了。”
“如周此后说话行事,必以祖母今日教诲为准,以国家大义为先,不计个人得失,定不辱没沈家门庭。”
沈老夫人欣慰的扶起沈如周,眼睛不经意的看向了厅正中间桌案上摆着的那把宝剑。
沈如周看过去,眼神更多了几分敬意,那是祖父的宝剑。
良久,沈老夫人悠悠的叹了口气,“我这把年纪早就见惯了生死离别,你父兄在边关守护,我即便心中不忍,也不会阻拦,这是他们选的路,是他们的使命。”
看到沈老夫人眼中似有泪光,沈如周立时明白,她是在担心父亲和哥哥的安危。
但北修宴说与她听得,只怕轻易不能外传。
她给如兰姐递了个眼神,沈如兰立时领会,对着屋里的下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屏退了旁人,沈如周把北修宴昨晚告诉她的消息说给了沈老夫人。
“祖母,父亲的伤势没有大碍,大约只是父亲的计策,再过不久,父亲就可以得胜还朝,我们很快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沈如兰一时激动,压制不住的抬高了声音,“真的吗?”
沈老夫人也是一脸的喜悦,“好,知道他们都平安就好。”
沈老夫人没有再多问,但整个人像是卸掉了千斤重的担子,明显精神好了许多。
她对着如兰吩咐道:“你去准备些好酒好菜,我们今天先小小的庆祝一下。”
“是,如兰明白。”
沈如兰笑盈盈的下去张罗饭菜了。
屋里只剩下了沈老夫人和沈如周,老夫人爱怜的拉着孙女的手,有些担忧地问:“你在武成王府过得可好?听说侧妃怀孕了,是真的吗?”
沈如周不想让家人担心,只是含糊的嗯了一声,又赶忙道:“祖母不用担心,我不在意那些,过得很好。”
虽然沈如周表现的一派轻松,但是沈老夫人却不敢相信她的话。
她的孙女她最知道,沈如周是个认死理的,喜欢了那么久的男人,忽然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她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
只怕是不想让她们担心罢了。
沈老夫人顾念着沈如周的小心思,没有揭穿,只是拍着她的手,柔声劝道:“如果过得不好就回来,将军府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着。”
一句话惹的沈如周眼睛一酸,她强忍着才没有落下泪来。
和离虽然是正常的,但是极少有女子敢于和离,正是因为就连母家都会觉得和离归家的女儿会令家族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