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到达抢救室时,里面传来家属震耳欲聋的哭声。
医生怜悯的看着哭的正伤心的刘芳,“患者心脏停止跳动,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送来的太晚了。”
听到这话,刘芳嚎的更加大声,她闭着眼睛,不停捶打胸口,“妞儿,为什么要这样!你不要妈妈了吗!好好地,你为什么想不开!你让妈妈下半辈子怎么活!”
姜怡站在门外,透过缝隙,看了眼正被盖上白布的李昕。
她的脸色一片苍白,嘴唇没有任何血色,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手腕的位置有一个出血口,大片的鲜血已经干涸成深红色,将洁白的床单染红,染到发黑。
整个人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
姜怡忽然觉得一阵窒息,她喉咙一滚,眼眶也跟着酸涩。
明明昨天,她还是好好地,没想到今天就……
果然,生命无常。
姜怡忍不住想,但凡她再坚持一点,李昕会不会就熬过了这一关,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切的发生。
可惜没有如果。
刘芳的哭声还在继续,嘴上念念叨叨的说是自己的错,为什么就没早点发现送来医院。
姜怡没再继续听下去,转身准备离开。
“姜医生。”有路过的护士看到姜怡,和她打了声招呼。
姜怡点了下头。
这一声同样惊动了正在哭泣的刘芳,她眼含热泪,下意识扭头去寻找姜怡的身影。
已经走到急诊外的姜怡仿佛有所察觉,她停下脚步,慢慢地回过头。
正午的太阳很大,一缕光线从她身后缓慢延伸,正好照在急诊室的地面上。
姜怡和刘芳的视线在此刻对上。
悔恨,心酸,痛苦,多重复杂的情绪,在刘芳的瞳孔里汇聚,这是一种姜怡从未见过的眼神,这一刻,她觉得这个昨天还趾高气扬的中年女人,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也这是这一眼,让姜怡意识到,刘芳已经后悔了。
*
回到办公室,已经到了下午。
同事看到姜怡,有些惊讶,“霍医生不是说你生病,帮你给主任请假了吗?”
姜怡一怔,没想到霍燃帮她请假,竟然会惊动同事,不过想想主任是个中年妇女,没事儿时就爱在科里拉人唠嗑,她也就明白了。
怕是如今整个心理科都已经知道,昨晚是霍燃帮她请的假。
姜怡轻声道:“我病的不严重,已经退烧了。”
“哦!”同事眼底含笑,“病的不重,霍医生还和你在一起,照顾你一整晚啊?”
姜怡一愣,脸色迅速涨红。
她不知道霍燃帮她请假时究竟说了些什么,还是这些只是同事们臆测的。
怕和霍燃前后口径不一,姜怡只能闭口保持沉默。
等没人时,她攒着手机,犹豫要不要问问霍燃究竟是怎么说的。
谁料这时,手机里刚好一条短信进来。
姜怡划过手机屏幕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姜怡,你竟然拉黑我?”
姜怡抿唇,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可能是齐子琛。
昨晚,霍燃帮她里把齐子琛拉黑了,但姜怡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是霍燃做的,只能自己背了这个黑锅。
她回复:“都分手了,拉黑不是很正常?”
齐子琛:“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姜怡:“?”
齐子琛:“为什么要和我妈说,我和小舅的未婚妻睡了?你知道我妈怎么对我吗!”
姜怡,“不是你自找的?这事儿能怪我头上?”
“好,姜怡,你有种!是你先不仁的,那就别怪我不义。”
姜怡没再回复,直接将号码拉黑,没过两分钟,陈雯的电话打了进来。
“怡怡,你知道吗?据说昨天晚上,齐子琛和严思琪在酒店开房,被他妈霍佩雅给逮了!那霍佩雅也是个人物,找酒店前台拿了房卡,直接就冲了进去。”
按理说,霍佩雅这事儿做的应该很隐秘,毕竟涉及到霍家,俗话说家丑不得外扬,姜怡奇怪,“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一发小,正好在酒店当大堂经理,她给我八卦的,”陈雯越说越起劲,“当时他们进行到一半,可谓是天雷勾地火,一触即发,谁料霍佩雅这时刚好开门进去,那两个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说着说着,陈雯笑了起来,“据说男人的身体结构特殊,你说齐子琛会不会对此留下阴影,从此不举啊?”
姜怡没说话,心想怪不得齐子琛这样气急败坏,原来是被霍佩雅捉奸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