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风勾起唇角。
“我为什么容不下?”
笑话,虎毒不食子呢,自己的孩子容不下,他成什么玩意儿了?
皇后目龇尽裂的反问:“那又凭什么容不下我呢?!”
“皇帝不在长安,你不是不知道,”宴清风啧啧道,“这么恼怒自己生不了,原来是真打算怀我父亲的种?”
那这碗药,给她灌对了。
皇后被戳中心事,一时片刻咬着牙说不出话来,直到肚子里开始隐隐作痛,方知药起了作用。
她渐渐疼得面目扭曲,却还在嘴硬。
“你这样伤害我,只会让宴幸川更爱我。”
“那你太不了解男人了,”宴清风说,“不管多少岁的男人,都不会爱一个贱人。”
……
宴青菱堵了冯志足足大半个时辰,料想着哥哥不管要做啥事,这点功夫总该办好了。
“走吧,去见我父亲。”
宣王歇在书房,这一大早起来就看到青菱,有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你也是来说教爹爹的?”
宴青菱说:“冯志有事找你,你听听看。”
宣王听出来她语气里的冷淡,也不意外,自己昨日那事确实会叫她伤心,难免会闹性子。
他问冯志,“什么事?”
冯志低头回禀道:“摄政王召了皇后娘娘去勤政殿,不知所为何事。”
宣王的脸色变了变,当即迈开步子往外走。
“父亲,”宴青菱喊住他,“这么着急,是担心谁呢?”
宣王回头道:“青菱,昨日的事爹爹会跟你解释,眼下爹爹要进宫一趟,你在这等着。”
宴青菱跟上他,挽住他胳膊。
“一起去呗。”
宣王抽出胳膊,哄道:“你陪陪你母亲去吧,昨日她动了怒,有些伤身子。”
他肯定不会带青菱进宫去淌那糟心事。
宴青菱强忍着怒气说:“是啊,听说母亲气得吐了血,你怎么都不陪陪她呢?”
宣王步子稍顿,“一会儿回来,我会去看看她的。”
他没再回头,径直出府,刚上马车,车帘又被掀开,宴青菱坐了进来。
宣王深深拧起眉,“青菱,有些事你不要掺和。”
宴青菱端坐着,没有下马车的打算,眼底一片黯色。
“父亲这话说得可笑,我如何不能掺和呢?那女人戴着白玉孔雀簪来我母亲面前招摇过市,众目睽睽下与我父亲不明不白,她可曾想过我和哥哥并非死人,也会替母亲叫屈的呢?”
宣王叹口气,“你这是在怨我?”
她言辞是没指责他一句,可这语气里怨气不少。
“我岂敢呢,”宴青菱淡淡说,“父亲教过我,无论何时都要向着自家人,不知父亲是否记得呢?”
内睦者家道昌,这道理父亲同她讲过几回,然而他就做了表面功夫。
外人以为这家宅是齐心和睦的。
可事实上呢?
宣王听出了她的讥讽,有些头疼,却也不能让人来硬把青菱拉下去。
“你要跟着去,那就跟吧。”
他生硬的口吻命令车夫,“走。”
宣王府离皇宫挺近,这一路,父女俩脸色都没好到哪里去。
快到皇宫时,宴青菱看着父亲那张乌云密布的脸,出言嘲弄道:“母亲吐血都不见得你这么急吧,你要争权夺势,该不会就为了正大光明地占有皇后吧?”
宣王的眉宇拧得更深。
他沉默了会儿,然后道:
“你母亲没把你们两个教好,尽知道同长辈出言不逊了。”
宴青菱的胸膛中涌起莫名怒火,涌上来堵住了嗓子眼。
“呵。”
除了一声冷笑,她迟迟说不出别的话来。
直到马车停下,宴青菱跟在他身后跳下马车,却被几名侍卫拦住。
宣王道:“看好小姐,本王出来前,不准她离开马车半步。”
宴青菱一把抽出侍卫手中剑,架在了侍卫的脖子上。
“都给我让开!不然我杀了你们!”
被刀架脖子的侍卫跪了下来,向她求道:“小姐,小的办事不利也是死路一条,还请小姐发发慈悲,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宴青菱看着父亲一步步远去的背影,再看看脚下跪着磕头的人,咬牙切齿地丢了剑,回进到逼仄的车厢中。
……
宣王踏进勤政殿时,皇后在地上缩成一团,身下的血蔓延开来。
她咬紧了唇,却仍发出痛苦的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