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无聊,文彰墨没多少去处,父亲那总要议事,其他将士也各有各的活儿,他只能往卓明月那里跑。
每次过去还带些好吃的。
“我父亲没来看过你吧?”
卓明月与他面对面盘腿而坐,摇摇头。
就来那日见了一面。
战事吃紧,文桑是没有空闲来搭理她的。
文彰墨说:“你看着不像我们狄国人。”
“我是夏朝人。”
文彰墨吃惊道:“这当口,我父亲怎么把你一个夏朝人弄进来!他疯了吗?”
卓明月心想,文桑可不傻。
只要他不上当,不对她泄露任何,把她看得死死的,纵使她确实是奸细,又有何用?
“公子,你讨厌夏朝人吗?”
“有点吧,”文彰墨说,“这回是夏朝要跟我们打,北稷山是我们的,夏朝却要把它攻下来。等到越过了北稷山,是不是又要继续蚕食我们狄国其他郡县?”
“可是并非出师无名,”卓明月道,“这些年来,狄国越过了北稷山骚扰夏朝那些县城多少回。北平,常山,正定,哪个不是苦不堪言?”
“不可能。”
“那你就去那些县城看看,去打听打听。”
文彰墨皱起眉:“我不去。我是狄国元帅的儿子,我去了,就是给我父亲添麻烦。你别想唬我。”
卓明月尝了口他带来的栗果。
“我来狄国之前,也不知道狄国的栗子这样好吃。”
所以,他不知道夏朝那些县城的浑身火热,也在情理之中。
文彰墨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在她吃了小半盆栗子后,文彰墨问她:“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你们夏朝人应该都很讨厌狄国人。”
卓明月摇摇头。
“侵掠是许多人的天性。”
弱肉强食而已,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谁也不能保证,夏朝打下北稷山之后,会不会继续向北扩张版图。
她也很讶异,若是别人听了她这话,或许会全然不信,或许会质疑她居心叵测。
可他想的居然是狄国会被夏朝厌恶。
也难怪,他是文桑最宠爱的孩子,若他有将士身上那股不要命的血性劲儿,文桑早把他培养成武将了。
俨然,他不是那棵苗子。
他文质彬彬的,完全不像纵横山野的虎豹,却像是树林里的小鹿,最厉害也就头越小声。
良久后,一声叹息。
“的确不是。”
卓明月问:“那你的生母呢?”
说完,她捂住嘴,“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wap.biqμgètν.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