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
闻拾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哪里？
我……还没有死吗？
她的视线很模糊，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自己头什么，闻老夫人却直接打断了他：
“行了，如果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讨论顾雪漫的，那就不必了。”
“好，我们不说她。那拾柒呢？奶奶不是一向很看重她吗？又为什么要……”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闻拾柒怀孕的事情？”
提起这件事情，闻老夫人更是恼怒。
她盼了那么久的孩子，差一点就……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前段时间拾柒怀胎不稳，我是想着等她坐稳胎之后，再告诉奶奶这个消息。”
闻慕迟面上不动声色，眼神却冷了下来。
毫无疑问，这一次拾柒怀孕的消息，肯定也是文姨透露给奶奶的。
上一次，他给了她机会，以为她会明白以后该怎么做。
不想……
呵。
她倒是对奶奶忠心。
既然如此，不如就成全了她，送她回奶奶身边。
他眼中的冷意，闻老夫人又哪里看不出来？
不过，只是一个眼线罢了，只要她想知道的消息，她总有办法知道。
上一次，她没有替文姨求情，这一次就更不会了。
她只是看了闻慕迟一眼，提醒道：
“最好是这样，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闻慕迟搭在身侧的手猛地一紧，好半晌，他才缓缓放开。
再开口，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黯哑，仿佛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我……知道……”
闻老夫人却只当什么也没发现一般，道：
“你知道就好。昨晚要不是我，闻拾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就都没了。”
闻慕迟瞳孔一震：“什么意思？”
“我的人发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昏迷在车内，身下染满了鲜血……”
“咔嚓！”
闻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声脆响。
她朝闻慕迟看去，就见他一手死死地捏着的腕间的手表，竟是硬生生将手表的镜面捏了个粉碎！
脸色也是一片冷白。
就仿佛刺激的还不够一般，闻老夫人继续道：
“一个孕妇，身下淌血，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的吧？
“她人被送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浑身上下连一点生机都没有。
“你那个时候又在做什么？
“陪着那个顾雪漫？”
闻老夫人的语气其实很平淡，甚至不带一丝一毫质问和讽刺，可落在闻慕迟的耳中却如同锐利的冰刀一般！一刀一刀狠狠地剐着他的心！
“不是……”
他喉咙发涩，很想说，他没有。
可是，他确确实实去见了顾雪漫。
如果……如果他当时在感觉到不安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回家……
又或者，在那个时候，他没有因为顾雪漫的电话，而中断和闻拾柒的通话……
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她……”
闻慕迟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要问什么？
问……她还好吗？
那个样子……
即便他没有亲眼见到，可该知道有多不好。
问她现在在哪里？
可……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突然，闻慕迟就有些不敢问出口了。
闻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到底不忍心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亲孙子这样，语气缓和了几分：
“放心，她现在没事。”
闻慕迟猛地看向闻老夫人：“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