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光线晦暗的甬道一直往里走,拾阶直上六层楼,自从进到这古堡之后还没看见除素袍女孩之外的其他人,连猫狗也没见到,这让萧聪心里愈加戒备,忍不住与前边的素袍女子又稍稍拉开了些距离。
行至顶楼,推开两扇金质镶钻的大门,眼前豁然开朗,珠光宝气一时间恍得人睁不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琳琅满目,各色的宝石,各种用名贵金属浇铸的神像。
其次是一道道用浑圆珍珠串成的珠帘,从门口一面面半垂着叠嶂而去,再然后是穹顶上与地上红毯相对称的一面穹顶壁画,线条分明,却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是隐隐感觉有一种道义自画中弥散而出。
最后才是那重重珠帘后隐约可见坐于鎏金高台骨椅上,头戴无暇神冠身披锦绣黄袍的女子,萧聪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却感觉有两道清冽扫在自己身上,他知道,在他打量那被冥乌王称作是女皇的人儿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一个女人,在这酷寒萧索的凛原深处自立为王,说来倒有些可笑,萧聪可不管她自以为是的那一套,拽了拽鸿翔的手,顺着两排珠帘间的空隙,径直往前走去。
走到鎏金的高台下,四目相对,萧聪不卑不亢,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雍容华贵气宇不凡的绝美俊颜,居高临下的女人,幻似一座裹着锦袍的冰雕。
一阵长长的沉默过后,鎏金高台上清辉冷冽的人儿率先打开话匣子,
“你终于还是来了。”
声音微冷,听着实在是算不得好听。
萧聪直眉轻挑,脸上是意料之中的诧异,
“前辈何出此言?”
鎏金高台上清辉冷冽的人儿答非所问,
“但你来的好像稍微早了一点。”
此言一出,萧聪更诧异了,听着好像自己非得来此走一趟不可似的。
鎏金高台上清辉冷冽的人儿缓缓起身,拾级而下,走到萧聪近前,微微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后者的脸,半晌,言道:
“今日种因,他日还果,你走吧。”
说完,转过身去。萧聪抬起另一只手骚了骚脑袋,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喃喃道:
“就这么完了?”
正想着,那素袍女孩走到近前,嬉笑着伸出一支纤纤细手做出个请的手势,
“公子,请吧。”
萧聪抬头再次深深地看了那孤高清冷的背影一眼,牵着鸿翔的手不禁又攥紧了几分,无有表示,转首离去。
萧聪走出奢华之至的殿堂,那鎏金镶钻的大门缓缓合上,叠嶂的珠帘下,仙金浇注成的神像旁,慢慢显化出一道修长曼妙的倩影,她全身上下裹着黑纱,席帽的遮掩下也不知道是一副怎样的面容,只是看那前凸后翘丰tun细腰中漫出的无尽成熟风韵,想来应该并不是妙龄的少女。
身着锦袍的清冽人儿转过身来,眼神再不似方才那般犀利,从中流露出罕见的温情,她面对着那裹在一袭黑纱里的女子,柔声道:
“真的是他吗?”
席帽微微晃了晃,约莫是那裹在黑纱中的女子轻轻点了点头,
“的确是他。”
声音算不得悦耳,微微带着些沧桑。
身着锦袍的清冽人儿轻轻叹了口气,
“他到底还是来了。”
面纱后传出一声浅笑,
“来就来吧,反正早晚是要找到这儿来的。”
一阵长长的沉默中,去而复返的素袍女孩推门而入,款款走到黑纱女子两步开外,婉约一礼道:
“见过老祖。”
面纱后又是一声浅笑,却没有言语,修长曼妙的身影慢慢虚化,不出片刻,凭空消失。
身着锦袍的清冽人儿将脸转向素袍女孩,声音清冷,
“你看上去好像很高兴啊。“
素袍女孩灿然依旧,不见丝毫敬畏,微微仰着小脸,抿唇笑道:
“这你都看出来了?”
身着锦袍的清冽人儿脸上破天荒露出一丝浅笑,语气中带着些宠溺道:
“还在想着他?”
素袍女孩脸上终于显出几分羞涩,眉角处却是几分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戚然,缓缓低下头去,轻声回道:
“嗯嗯。”
身着锦袍的清冽人儿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素袍女孩的如瀑长发,语气中宠溺更甚,
“再过不久,你就又可以见到他了,老祖说的话,不会错的。”
素袍女孩轻轻点了点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回道:
“嗯嗯。”
……
在归程的路上,萧聪还在思考有关于摘星境的问题,其实之前他是一直在捉摸那座古堡的,可绞尽脑汁却寻不得半点头绪,这件事出现得太突兀了,让他感觉措手不及,既然想不通,那便不再想,那女王说他来的有点早了,或许这真的不是现在的他该面对的事吧。
可关于摘星境的事却是实实在在的,当然,他不再思考从天境到摘星境的种种,他只是在想,修行十一大境,人、地、天、摘星、渡河、揽月、离阳、通天、齐天、灭天、伏魔,摘星境不过排第四,可步入摘星就表示已获半个长生。
按理说,摘星境以上的高能之辈应该不少,可这些家伙都到哪儿去了呢?
想他目前为止去过的几个地方,也就濒阳荒漠里的高手多一些,那火圣宫更是以两个摘星境强者作饵进而钓得神忌剑这条大鱼,这可是大手笔啊!
再想想之前覆灭于圣城一战中的四府,竟连一个摘星境的强者都没有!仅是一个台阶之距的势力,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