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就完事了?”谢复仲听着如此不分尊卑,称兄道弟,大刀阔斧,自信满满的话,惊奇诧异,又想知道姜成还有什么惊奇等着他,张口长吁一叹道:“可是有阻碍啊!”
“阻碍?”姜成装的越发大舌头:“什么叫阻碍,俗话说得好,我欲上西天,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人挡杀人!”
“什么阻碍,什么绊脚石,有阻碍,杀掉就是,有绊脚石,踢掉就行,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有本事,就没有阻碍,没本事才会缩手缩脚,畏畏缩缩!”
“想要别人尊重你,想要别人惧怕你,首先你得让别人看到你的决心,看到你的魄力,你没有魄力,没有决心,别人当然不惧怕你,才会挡着你的路,才会跟你唱反调!”
谢复仲沉默的望着姜成,思念着他口中所说的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人挡杀人。
姜成见他不语,伸出胳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道:“谢复,你是不是一辈子过得太顺风顺水了,不知道惹事的怕不要命的,谁不要命谁才玩得开啊!”
有没有搞错,谢复仲到底是怎么登上这个皇位的,怎么一点魄力都没有,缩手缩脚,根本就不像一个帝王。
难道因为没有魄力登上皇位,所以只能去香山庵威胁女人,企图娶女人,让女人来给他巩固江山。
名不正言不顺也就算了,关键他还没本事,没本事谁能服他,谁能把他放在眼里,之所以没反了他,大概还是缺少一个契机,契机一道,他的兄弟们估计全都跳出来。
谢复仲慢慢思量着姜成的话,酒是一杯接着一杯:“也许吧,来来来,喝酒喝酒,接着喝酒!”
姜成也跟着他喝酒,絮絮叨絮絮叨说了很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小半个时辰过后,姜成憋不住了,要如厕,谢复仲让富公公带他去。
装喝醉酒,姜成驾轻就熟,走路轻飘飘,前重后脚轻的,装的惟妙惟肖,没有人看出来,他是装醉,相反的,他走路的样子,让富公公伸了好几次手去扶他。
为了让谢复仲真的以为自己醉了,姜成上完茅房,出了茅房,身子一软,直接倒地了。
富公公没办法,让人抬着他,进了温室,告知于皇上,他喝醉了,睡着了,还摔了一跤。
谢复仲见他的呼噜震天响,摆了摆手:“把他安排好,别冻着他!”
富公公领命而去,把他安排在了宫里,厚被子,汤婆子,火炭,屋子里烧的暖烘烘的,就怕姜成冻着,就怕他病了。
姜成等所有人离开房间,他睁开了眼儿,勾起了笑,翻了个身,被子一笼一压,把自己盖得结结实实,重新闭上眼儿,接着睡。
他是心无旁贷,算计好了谢复仲睡得昏天暗地,舒舒服服,外面的天,是翻天覆地,整个京城都动荡了。
继李坤鹏被打,他的姑姑太后教规矩之后,沐家关家长子因谋杀未遂在大年三十午后处死。
被谋杀诬陷的当事人无事,他们却被处死,还在大年三十,是有些严重,文武百官王侯将相,不相信,不相信皇上会如此,但又听到沐关长子杀的是皇商姜成。
姜成是范阳卢氏,杀胡口武家的外亲,文武百官王侯将相转念一想猜测,皇上这是为了拉拢范阳卢氏和武家,杀他们也是正常。。
转瞬没多久文武百官王侯将相又听闻关沐两家人,为了保全自己的儿子,三天之内搞了二十万两银子。
两家小小五六品官,三天之内搞了二十万两银子,这不是贪赃枉法,这不是手伸的够长,怎么能弄到这些?
文武百官王侯将相想着皇上是恼怒至二十万两,而不是给范阳卢氏,武家面子。
可他们得到这个消息还没多久,直接又听闻,皇上下旨关沐两家九族之内,皆要被查,说不出家中财物来历,皆按贪赃枉法处理,金额严重者,杀无赦。
京城文武百官王侯将相一时之间,连忙让自家的夫人,管家,把家中一些说不了出处的贵重物品收起来。
并叮嘱后院的家眷们,过年别穿新衣裳,把做好的新衣裳全部收起来,一切要以朴素为主。
金镯子,银镯子,金簪子,玉镯子,能不带就不带,别招摇过市,让有心人参皇上,让他们也被查,那就不好了。
在京城的王爷们也开始琢磨开了,琢磨谢复仲临近过年,到底是讨好范阳卢氏,武家,还是杀鸡儆猴,有其他深层意思。
他们琢磨不透,琢磨不明,就跑去茶香楼喝茶,鲜香楼吃饭,企图从卢令仪这两家店里得到什么消息。
尤其是碰见卢令仪的时候,跟她说话,话里话外透的试探,想知道些内幕,想了解一下姜成。
卢令仪嘴巴紧的跟河蚌似的,说话又是滴水不漏,所以他们没打听出来什么。
没办法,他们又不死心,就跑去姜成的糖铺子,他的糖铺子生意兴隆,伙计忙不停,挤都挤不进去,更别说姜成了。
最后问来问去,都不知道姜成去哪了,就知道被一辆豪华马车接走了,至于接到哪里去,老板的事,伙计哪能乱操心。
所以…文武百官王侯将相们饭饭吃不好,茶茶喝不香,觉觉睡不着,不知道下一步,坐在高座上的皇上想干什么?
姜成白天睡到晚上,晚上睡的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醒来坐在床上迷迷瞪瞪,房门就被打开,富公公笑咪咪的带着宫女和太监进来:“哎呦,我的姜老板,您醒了,您可真能睡!”
姜成甩了甩头,又用手拍了拍,定定的看着富公公:“富公公,我这是在哪儿啊,您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些人来?”
“在哪儿?”富公公招呼宫女太监把洗漱水放好,他自己走到姜成,面前,“这里是皇宫,你昨天喝醉了,皇上怕您回去冻着,我在皇宫里找了一处偏殿,让您睡着。”
“您真能睡,昨天上午睡到现在,您再不醒啊,咱家就准备拿冷水泼您了。”
姜成哑然失笑:“我睡了这么久,睡了这么久啊,富公公,您应该早点用冷水泼我,把我这个不懂规矩的早点弄醒。”
“没事,没事儿,现在醒了也是一样。”富公公伸手去扶他:“洗漱水给你准备好了,干净的衣裳也给你准备好了。”
“不劳烦您,不劳烦您,我自己起来,我自己起来。”姜成哪能让皇上的公公来伺候他,这不等于让领导的秘书来伺候他,领导一多想,就是天大的娄子,他不能去捅着天大的篓子!
富公公也就装模作样意思一下,姜成没让他去扶,没让他伺候,他觉得这个商人,是个聪明人,是个拎得清的人。
不会因为皇上的青睐,就忘记了自己是谁,就狐假虎威,认为自己是人上人,天上仙。
“姜老板,皇上可对您真是宠。”富公公来的宫女端的托盘前,手指着托盘上的衣裳,特地加重语气:“瞧见这棉服了吗?是皇上的便服。”
“您酒醉,皇上特地让咱家给您找的换洗衣裳,回头,您可得好好谢谢皇上,能穿皇上的旧衣,您可是第一人啊。”
皇权之下,天子所用的一切,赏给别人,都是天赐,都得要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就是封建社会,至高无上的荣耀,至高无上的尊荣,姜成不喜欢,不喜欢也得高呼,毕竟现在寄人篱下,想着相互利用,狐假虎威,毕竟借天下之主之势,能走的路,是又宽又大又值钱的。
姜成洗漱的动作一停,有些诚惶诚恐地看向富公公:“皇上的衣裳,公公,我就一介草民,穿皇上的衣裳不合适,我穿我自己的就好。”
“我自己的衣裳是有点酒味,我现在赶紧脱下来,放在外面晾凉,等酒味散了些,我再去见皇上行不?”
“你这个傻子。”富公公就喜欢看他这种实在又害怕的样子:“皇上的赏赐,天大的恩德,让你穿你就穿,赶紧的,皇上在等着你呢。”
姜成小小声的问着富公公:“公公,我在这皇宫什么都不懂,就仰仗您了,您觉得真的合适吗?”
富公公笑着说道:“合适,合适,穿吧,穿吧,穿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去见皇上,皇上也喜欢。”
富公公这样说了,姜成见好就收:“那我就穿了?”
富公公点头:“穿吧,穿吧!”
姜成这才去洗了个澡,换上了谢复仲的旧衣,喝了一杯水,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去见他。
等他来到御书房外,就听见谢复仲咆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银子银子,银子,天天就知道银子,昨天朕不才给国库十万两银子吗?怎么又要?”
“没银子,朕没银子,你们自个想办法,滚,都给我滚!”
紧接着就有不少大臣连滚带爬的从御书房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