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干的漂亮,是个女英雄。”
在他印象中,金慕容是个目无下沉的人,她突然管起凡间事,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金慕容看他一眼,见他眼里没什么嘲笑,才重新低下头。
“算不上女英雄,就是看不惯那些狗仗人势的玩意。”想想又抬头问:“我的手是不是很丑?”
沈临墨微怔,这双手确实不好看,但是——
转而佯怒:“胡说八道!这怎么能叫丑?这可是英雄的象征!谁要说你手丑,揍他,揍不过就回大院叫人,大家伙帮你一起揍。”
“你也帮我一起揍?”金慕容随口问道。
沈临墨想都没想,道:“帮你一起揍。”
金慕容笑笑,继续低头吃饭。
沈临墨吃的比较快,吃完也没立刻走。
他琢磨着,金慕容八成在砸了副大队长媳妇的脑袋后,被人给报复了。金家就是再厉害,哪怕能换掉当地的大队长、队长,可新上台的人还是人家本地人,本地人护着本地人。
人家知道你背景硬不好惹,表面上不骂你不打你,但一有重活就安排你去做,安排的名正言顺。你就是再不满,也可不能时时刻刻找家里帮忙。况且前几年环境那么紧张,金家也不可能次次都帮她。
家里帮不上,那就只能自己吃苦头。
难怪她看上去变得那么沧桑,那一天在军区招待室,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差点都没敢认。
“跟你一起去下乡的人回来传的那些话,是不是也事出有因?”
“什么话?关于我把人打进医院的那个?半真半假。不过认真说起来,那可是一出大戏。”
“说来听听。”
“事情是这样的——”
这事说起来挺狗血,金慕容在京城的时候,有个男同学一直在追求她,但她对那男的没兴趣,之后她就下乡了。没想到那个男同学知道她下乡,跟着她一起下乡了,随他们一起下乡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同学。
可能是追久了,总是追不到,那个男同学有点恼羞成怒。有一次竟然对金慕容动手动脚的,她一怒,折了对方的胳膊。
这可把另外一个女同学心疼坏了,那个女同学喜欢那个男同学,可因为男同学喜欢金慕容,一直看金慕容不爽,在生产队到处说金慕容是个夜叉,连回京城探亲的时候,都不忘散播谣言。
那个男同学,因为这事怀恨在心,还从旁佐证,谣言就这么越传越多,越传越难听。
沈临墨听完这事就觉得离谱!
“谁给他们的胆子散播这些谣言,你们家都在干什么?”
“哎——”金慕容长长叹声气:“我当初第一个去下乡,让他们以为我被我们家流放了。后来我大伯和大哥又出点事,那时候我爷爷他们都在操心大伯和大哥的事,等注意到我的时候,谣言早就满天飞了。”
“你那两个同学现在哪?”
“还在乡下呢。”
沈临墨就没再多问,外面的天气不好,已经开始飘雪,他便拿起帽子卡在头上。
“我下午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学校吧。”稍顿又道:“有事可以去军区找我。不过,你可别以为我在关心你,我只是看在金爷爷的面子上。”
金慕容冲他挥挥手,看着他离去,静静的出神。
沈临墨回到车上,开车离去的时候,眼神不经意的撞上金慕容的眼神。
那眼神怎么说呢,有种一夜看尽人间悲欢的苍凉感。
他很快就将视线收回,暗想,他以后要是有女儿,绝不会允许她像金慕容一样,找一个保护不了她的对象。
金慕容说了那么多,却只字未提她那个对象,多半是个软脚虾。
他回到军区就去找副师长,副师长对这事怪不好意思的,没想到他小侄女做事那么不靠谱,还能让人代替她去相亲。
被人耍,沈临墨不可能不在意,但相比这事,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的谎言被拆穿。
他便让副师长转告他那个小侄女不要透露他真名,副师长当即就答应了,并且一口保证一定重新给沈临墨找一个更好的对象。
因为他这一保证,十天之后,沈临墨在同一个国营饭店同一个位置,又、又、又看见金慕容了。
虽然他有点怀疑人生,但这次他没走,拿着军帽走了过去。
坐下后,他军帽往桌上一放,似笑非笑的问:“你身份还挺多变?上次你叫绿柳,这次又叫什么来着,红红,是吧?”
金慕容看到他也挺惊奇。
但还是说:“我觉这当中可能有点误会。我这次不是替别人来相亲,是给自己相亲的,为了应付我妈。并且我相亲对象也不是你,他叫朱成,不是军人。”
她今天还真是来相亲的,相亲的对象还真不是沈临墨。
她妈联系她说,对方是医院的一个医生。
沈临墨打量她一眼:“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你穿的衣服跟我即将要相亲的对象穿的衣服一样,都是黑色大衣,旁边还放着绿色军用水壶,连脚上鞋子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