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阳一直在看那个油锤瓶,他没有用鉴定技能。
想凭借自己的眼力来断定。
在吾润斋和兰竹轩他鉴定了很多古董,各种各样的都有,已经对造假有了基本的常识。
直觉这个花瓶是假的。
于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双眼来确定真假。
可看来看去都像是真品。
让许正阳有些不解。
将近二百万的花瓶要是鉴定一下,没准今天就送到医院了。
可不找到真相,他又觉得心里那口气顺不了。
一咬牙,许正阳左眼发热触发了鉴定技能,后背传来疼痛,但是可以接受。
绝对不是两百万的痛。
赝品!
他刚要说话,那中年老农已经点头了,“行,就按您说的。我打听过的,所有人都说王老板给的价格是全东海最公道的。”
“行,那签下合同!”王海涛从抽屉取出合同,现在人都学精明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已经过时了,打官司的时候依旧会有说不清。
直接签合同,钱货两清,双方再无瓜葛。
只是有的时候注明真品还是赝品,但像今天王海涛鉴定为真品的情况,就算出了赝品,也不关老农的事。
毕竟人家只是说祖上传下来的,又没有说别的。
“老哥,您看了一眼合同,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我给您转账!”王海涛道。
老农结结巴巴道:“我不识字啊!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没事,我给你念一下!”王海涛拿起合同一字一句就要开始念。
陈思威几人小声议论,“老王捡了一个漏!”
“老王就是太实在了,要是我给他五十万都卖!”李文斌笑道。
“不能这么说,老王要不是公道,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来兰竹轩。”孙玉谦道。
只能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赚的少了,但是名声出去了,这些家里有老物件的都愿意来兰竹轩。
许正阳走过来,伸手按住合同,“王叔,这是赝品啊,合同不能签。不得不说现在作假的技术越来越高了。”
“什么?”王海涛不解道:“许总你还懂瓷器?”
他以为许正阳只懂铜器,不懂瓷器的。
古玩分好几个分类,瓷器、书画、玉石、铜器,一般人能够精通一两项已经是出类拔萃了。
“略懂、爱好而已。”许正阳敲了敲花瓶,“老伯,你说这是你家祖传的?”
中年老农急了:“你不想买没事,为什么要说我家的东西是假的?这就是我家祖传的。”
“这花瓶明明是上个月刚烧出来的啊!”许正阳笑道。
“不可能!”陈思威率先道,“这是老物件,现代瓷器根本没有这种韵味。”
李文斌也劝道:“许总,我们几个老家伙还能都看走眼?这是一件大开门的清康熙油锤瓶!”
陈馥雅想起劝许正阳别说了,术业有专攻,这几位在东海乃至苏省古玩界都很有名的。
“我知道。”许正阳解释道:“哪怕找到同一个山头的高岭土,复原所有的工艺烧,依旧没有那个味道。
因为釉不一样,火候也很难一样,所以现代工艺仿制出来只能叫工艺品,不能叫艺术品。”
王海涛等人愣住了,许正阳说的都是行话,一看就是懂瓷器,也研究过瓷器。
难道自己真走眼了?
老农急了,他一把推开王海涛,拿起桌上的花瓶就往外走,“我不卖了!我就不信没有人买。”
看老农急眼了,王海涛可以笃定那是假的,要是老农出去鬼市上肯定有其他人上当受骗。
这一行可能辛辛苦苦一辈子,一笔买卖就回到解放前,还负债累累。
“老哥,我也是为了你好,万一你拿到别的店被人看出来是假货,没准会动手揍你一顿!”王海涛大声道。
他没有危言耸听。
古玩行有几个人是干净的?店里几千万、上亿的货,就不怕敲诈勒索?
遇到骗子团伙怎么办?
这一行都有保镖、打手的。
来店里诈骗遇到脾气不好的,打一顿算是轻的。
“我这是真的!我不卖了还不行吗?”老农急了,“你不让我走信不信我报警?”
许正阳笑道:“报警啊!上个月出来的花瓶出来诈骗,你肯定不是你一个人,没准外面还有人接应你呢!”
“阳阳,”陈馥雅站在许正阳身边,“那个花瓶哪里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