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虑?”黑背老六脑海深处,闪过前段时间刚刚过世的父亲身影,然后挤出一丝笑容:“能有什么顾虑,我爹死了都不让我回家拜祭,活着有什么意思,嘻嘻。”
“你父亲……”苏木一愣。
“嗯,前几天去世了,我得到消息,就想回去给他送葬,但他给家里面的人留下遗言,说这辈子别让我踏进王家,让我自己在外面自生自灭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他已经释怀了,没想到死了都还是这种样子。”黑背老六挠了挠头。
“说说?”苏木偏过头。
“嗯,说就说吧,反正你说这次去生死未卜,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
黑背老六还小的时候,就展露出了极强的武学天赋,无论是十八般武艺,还是内外功法,他都了然于胸。
一个人的无敌,是很寂寞的。
于是,黑背老六就到处踩别人家的场子。
失败后。
黑背老六就学别人家的武功,然后用别人家的武功来打败对方。
一如既往,反反复复,津门的武馆都被黑背老六踢了个遍。
可就在黑背老六踢完最后一家武馆后,他回到家中,却被父亲绑了起来,用沾水的皮鞭抽打,让他日后别再使用别的武馆的武功,让他去给其他武馆道歉。
黑背老六那驴脾气顿时就起了。
说什么都不肯给旁人低头,宁愿跪在祠堂前三天三夜,饿至昏迷倒地,都不提去道歉的事情。
然后,就被他父亲给丢了出来。
苏木听着,听出了一些端倪。
黑背老六虽说的轻松,但其实并不像黑背老六说的这么简单。
津门武馆有它们的规矩,平时外来武者挑衅时,大家都会团结一致,驱赶外来武者,保全本地武馆市场。
而踢馆,对于一个武馆而言,就如上前呼对方武馆主人的巴掌一样不舒服。
踢馆成功,代表这家武馆一年,或者两年三年五年内,不会再有任何学徒过来求学。
没了学徒,武馆就没了收入,没了收入,武馆就无法立足下去。
黑背老六踹了这群人要饭的碗,这群人打不过黑背老六,肯定会在背后使阴招。
被逼无奈,老爷子就只能将黑背老六丢出津门了。
而黑背老六说的,死了都不让他回家的事情,苏木就分析不出来各种原因了。
每个地方每个姓氏家族都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规矩。
兴许,是黑背老六还犯了什么其他忌讳。
“算了,还是让人立一块祖牌吧,虽然不是真货,但每日祭拜,老爷子应该能够受得了,家里面从小就不想我学武,他们说,学武的人,终会死在武下,他们不想我学武,可他们不让我做的事,我偏偏越有兴趣,然后,就这样了。”黑背老六耸肩。ŴŴŴ.biQuPai.coM
“还得是你老六。”苏木竖起大拇指。
“这次和那些人交手,无论成败,长沙都待不下去了吧?”黑背老六皱眉。
“嗯,成败都得走,留下来就会被兵临城下,我有个地方,可以让大家一起过去生活,已经准备好了的。”苏木点头。
“那十一仓怎么办?”黑背老六忽然想起这地方来了。
十一仓是九门藏宝之处,要离开了长沙,谁来管?
苏木摇头:“不会都走的,总有人舍不得离开,死也会死在这里。”
黑背老六明悟,顺着大门看向那恢复了一脸喜庆的吴老狗。
吴老狗的童年,黑背老六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