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钱,并非是姜穗靠身体,靠男人,或者靠当小三挣来的,而是实打实的血汗钱。
她当初业务并不广泛,所以没那么多门路挣钱,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靠庄清妍的‘红包奖励’,但那会儿裴止生日正好到了。
姜穗一穷二白,两手空空。
她满心满眼说爱裴止,总不能过生日一点表示都没,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姜穗索性偷偷去打了一个月的暑假工,地点在离研究所很远的地方,因为怕撞见裴止。
毕竟她当初接近裴止的时候,扬言自己是搞房地产家的千金小姐,总不能被人戳穿。
可惜的是,她没学历没工作经验,也就那张脸还不错,现在前台最低都要大专学历了,姜穗没办法,只能去做体力活。
于是她找了个小餐馆端盘子,一个月腰酸背痛下来,赚了四千块,凑凑手上的积蓄,正好能买件贵点的风衣。
领工资的那天,老板还挽留她,说愿意每个月多给她五百块,让她打个长期工,待遇另谈,反正在生活上,是绝对不会亏待她的。
姜穗这辈子都忘不了那老板的眼神,带着一股市侩的油腻感,跟餐馆里过期的那种食用油的味道差不多。
说实话,在贫瘠的泥土里滋养出来的美貌,是翻不了身的,只会被没用的男人觊觎,姜穗甚至都不敢翻脸,而是赔着笑满嘴答应,拿了钱就跑。
她第二天就去专柜买了这件风衣,送到了裴止床上。
但他反应很平淡,姜穗咬了咬牙,并未说什么,毕竟对裴止这些有钱少爷来讲,几千块的衣服,大概跟地摊货没区别。
姜穗甚至没见他穿过。
后来有次出来住酒店,裴止穿了,不过玩得太尽兴,腰带被水染脏了不少,裴止刚打算扔,就看到姜穗满脸心疼,连澡都没洗完就跑出来,赤着脚将风衣带进了浴室,嘟哝道,“这么新呢,干嘛扔掉,我给你洗洗就好了啊……”
或许就是从那天开始,裴止发现她的人设有了些漏洞,但他好奇心并不重,并不打算拆穿。
两人维持这样‘和谐’的关系已实属不易,再调教一个跟姜穗一模一样的出来,难度太大。
她这具身体,开发的刚刚好,裴止睡不腻,也不想拆伙。
所以裴止经常睁只眼闭只眼,放过了。
虽然这姑娘从头到尾都是名牌,看似价格不菲,但仔细扫一眼,就能看出不少高仿的痕迹来。
说实话,姜穗对名牌并不执着,她甚至到今天,都分不清真假货的区别,当初穿那些A货,也不过是为了掩耳盗铃,在裴止面前塑造人设而已。
不过用关凌的话来讲,姜穗最穷的时候,打扮的依旧很体面,不是那种精致的体面,例如那些在咖啡厅点冰美式的白领女性那样。
她们会选择料子上乘,挺括或顺垂的衣服,从版型和款式上,就知道质量不错,价格更是美丽。
而姜穗的体面,仅仅是看起来干净,她常穿的很多衣服,穿了好几个季度,重复的洗了又洗,上面的印花早就开裂,领子更是松松垮垮没了形状,可姜穗舍不得扔掉。
她像是老太太一样,每件衣服都视若珍宝,洗得散发着一股舒肤佳的肥皂味,关凌经常能闻到,还笑她这样洗衣服伤手。
姜穗并不在乎。
她手本就不细腻,粗糙惯了,这些肥皂香皂的,难道还能比树皮糙些么?
这就是姜穗,没什么钱,但看起来很干净,再贫穷,身上却总是带着股很舒服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