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大。
姜穗很早就来上课,她这两天很奇怪,作业虽然照常交,但很显然都是从网上誊抄来的答案,准确率高到周景牧无法课间来找她。
在课上,她依旧很认真听讲,永远坐在第一排,可抬头的频率逐渐降低。
姜穗几乎不看他,下课铃一打就走,从不停留。
从理性上看,这是好的预兆,平日里她的眼神总是直勾勾的,虽然不含情欲,也没掺加半点暗示,就那么干净又剔透的瞧着他,周景牧也会有片刻的失神。
这并非是好事。
所以他刻意扭曲了视线,避开了惯性,讲课的时候降低跟她对视的几率。
很显然,这招还算有成效。
周景牧已经很少上课时会因为她的一个举动而分心了。
从前,她上课走神的时候,周景牧还会拧眉,莫名有些愠怒,接着下意识敲两下讲桌,让她把心思放自己身上来。
但姜穗这姑娘,有点轴,很少被外界的因素影响。
她开小差,最长能开整节课,就盯着桌面发呆,眼睛眨都不眨,像是在神游。
见矫正不过来,周景牧叹了口气,抬了下镜框,算了。
她来就好,不听讲也没关系。
但如今的姜穗,虽然不神游,但也不听讲,她总是低着头在纸上画圈,两圈一秒,她似乎在计算下课的时间。BIqupai.c0m
周景牧垂眼,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终于有天,姜穗下课并未急着走,她缓慢的收拾着桌上的笔盒,等教室那些二奶三奶都走光了后,她骤然抬起眼,叫了声,“周教授。”
音调有些低哑,大概是太久没说话的原因,声音闷闷的。
周景牧心头一跳,按稳住正在滚动的铅笔,然后抬起眼,平静克制的问道:“怎么了?”
她很少这样叫自己。
姜穗跟他对视了几秒,然后眨了眨眼,说道:“明天我想请假,身体不舒服。”
“嗯,”周景牧解释道,“线上可以请假,我后台会批准通过。”
“不。”
姜穗摇头,她表情很认真,没半分的戏谑或者谄媚,“我的意思是,我只想跟您请。”
“为什么?”
“因为我想跟您开房。”
因为要开房,所以第二天起不来,她不想上课,要使特权走后门,是周教授让她起不来的,所以她只想跟周教授请假。
这就是姜穗的逻辑。
周景牧怔了一秒,摁着铅笔的手略微颤了一下,他很快用拇指顶住了笔尖,这笔是他昨晚刚修过的,异常尖锐。
所以疼痛感很快席卷而来。
过了很久,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克制,但他自己知道,真正克制的人应该掉头就走,而不是在这儿期待她的回答——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姜穗皱眉,她有些困惑:“我知道,我只是成绩不好而已,但表达上没有问题。我想睡你,你应该也想睡我,对吧?”
最后一句反问,令周景牧指尖略微湿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