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止看到照片时,正在帝景湾。
凌晨两点,夜景漆黑,但好在月光皎洁,顺着落地窗,一缕缕飘了进来。
他一只手翻动着那几页封面图,另一只却在揉捏眉心,房间内的线香快燃尽了,一寸一寸的香灰枯竭,掉落在地板上。
那天在酒店,他没要她。
姜穗哭得太厉害,小腹都跟着一抽一抽,他还没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简单哄了两下,又戴着戒指弄了弄,也就算了。
最浪费体力的事情有二,一是干那档子事,二是哭。
姜穗这小身板,哭了两个小时,也不知道伤心什么,嗓子哭冒烟后,人也跟着睡了,在梦里还抽-噎半天。
裴止给她盖好被子,重新上线,继续开会。
他一上线,就有女同事打趣道:“怎么?裴医生这可是第一次掉线,不会是被女朋友绊住了脚吧?”
裴止想了会儿,没反驳。
此时此刻,他看着广告图上的姜穗,视线落在了她跟别人紧贴的部位。
实在是算不上清白。
广告图调了滤镜,又改了发色,姜穗的脸部特征自然被弱化了,没那么有棱角,细节也尽失,但在裴止眼里,依旧很勾人。
那眼神天生就粘稠,见谁都能软掉骨头。
裴止随意点了下屏幕,将照片打印了出来,他举起照片,往书房角落里照了照,余光落在那团漆黑的角落里,
然后,轻描淡写道,“不像。”
就那么一秒,那团黑影颤了颤,露出一张过度僵硬的脸来,整张脸,除了眼睛能动以外,连笑都扯不住来。
是朵拉。
她这张脸,原先有底子,又有美商基础,医生的审美也算前卫,所以怎么整都没废,反而越整越漂亮。
朵拉颜值巅峰那会儿,就在她试图勾-引裴止的那天。
但从那天过后,她住进帝景湾,裴止让她罚站,却从来不让她碰床的时候,朵拉的心态变了。
她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不够像。
所以花了大价钱,又去动刀子,连骨都敢削,山根也不停地填充,就连卧蚕,都打了近五六次。
每一次,她都是按照姜穗的照片动的。
目的就是为了入裴止的眼,她想过上太太般的生活,姜穗不想要,她想,而且非常想,削尖了脑袋也想。
所以值得,脸僵了不要紧,恢复期一过就好了,朵拉安慰着自己。
可每次,裴止在她脸上停留的目光,从来没有超过三秒,但在她垫完下巴的那天,裴止难得放下了报纸,扫了她一眼。
这一眼,朵拉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紧接着,就听到裴止平静地声音,“眼睛,还差点意思。”
眼睛其实是最难整的地方,刀子深了显老,刀子浅了没感觉,更何况,那姜穗的眼皮窄,并非是传统的大双眼皮,眼尾虽然不够扬,但正好显得幼态,特像只兔子,眨眨眼就能逗人心软。
那是拉皮都拉不出来的风情。
朵拉没动过眼睛,就是怕风险太大,更何况,能用化妆解决的相似,她不想承担毁容的后果。
但奈何,裴止发话了。
他并未引-诱,只是很平常的说了句话而已,连劝导都算不上,可这句话,就像是催化剂一般,盘踞在了朵拉的心里。
她开始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