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暗探落在龙珏身后，抱拳单膝跪地。
明影看了眼暗探，把剩下的烛火一一摁灭。
龙珏放下碗筷，拿出手帕轻擦嘴角，他动作不疾不徐，就如他下棋喝茶一般，始终不紧不慢。
如若李四九此时在这，又得看呆了。
“嗯。”
低沉的嗓音，让卧房里的静都散开了。
暗探低头，说：“昨夜李姑娘……”
暗探把李四九被掳去后发生的事都说了，龙珏拿起旁边的茶杯喝茶，当听见李四九被唐氏命人打时，他喝茶的动作停顿。
这一刻，他目光落在暗探身上，“打？”
暗探只觉一股压迫袭来，他低着的头又低下去一分，“是的。”
“……”
龙珏未有说话了。
他看着暗探，眸光不动，卧房里的气息突然寂了。
暗探不敢再说下去，那站在一旁当透明人的明影此时也是心惧。
李姑娘被人打？
还是挨鞭子？
他未有听错吧？
卧房里未有声息，外面的热闹也似乎都被吓跑，这里静的水滴落下都能发出巨大的声音。
龙珏凤眸微动，转过视线。
他垂眸，喝了茶水。
他眸中的深色随着他垂眸那一刻，被掩尽。
与此同时，他低沉的嗓音也落进暗探耳里。
“说下去。”
暗探松了口气，说：“那打手打了李姑娘后，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苏家……”
“打了多少鞭？”
无甚情绪的嗓音落进耳里，打断暗探的话。
暗探一愣，抬头。
打了多少鞭？
这个要数？
明影喉咙下意识吞咽，不知晓怎的，他觉得今日这卧房的气息，很是压人。
他有些怕……
龙珏未听见回答，却也并未怒，难得的有耐心的重复刚刚的话，“多少鞭？”
暗探心里一颤，立时说：“属下当时并未数，但现下回想，应是……应是……”
暗探卡壳了，额头冒汗了。
他不知晓这要数，当时完全不曾注意此，现下回想，只觉无比艰难。
龙珏并未催促，更未为难暗探，他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起身，来到书案前，拿过一本书走到窗前坐下。
他翻开昨日未看完的书页，继续看。
似乎，他并不在意暗探的回答。
暗探听着龙珏的动静，当龙珏起身的那一刻，他身子一抖，飞快说：“属下该死！”
他想不起来了……
龙珏看着书页上的内容，张唇，“退下。”
暗探一僵，然后心慌慌了。
王爷竟然不惩罚他……
他好怕……
暗探僵了僵，起身离开了。
这平日里来无影去无踪的气息都变得沉重了。
明影站在那，看着无声合上的房门，心颤颤的。
王爷好像，发怒了……
“给她送药。”
此时房内只有明影和龙珏在，这听着压迫力十足的嗓音，清晰的落进明影耳里，就如一颗巨石砸在他心上，瞬间就让他喘不过气。
“是！”
明影飞快离开，但在离开的那一刻，一句清淡的话飘进耳里，“守在她身边。”
“……”
明影脚步差点一个趔趄，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