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宴之后,云晚意再也没见过踏雪寻梅。
她本以为踏雪寻梅是淮安侯府的马,派人去打听一番,才知道是要送回东牧族的汗血宝马。
送回去的任务落在云怀瑾身上,那日才误打误撞让云晚意碰到。
之后,云晚意被各种琐事缠身,也没功夫去想此事。
她还以为,踏雪寻梅早就被送回去了,没想到还能再见!
踏雪寻梅看到云晚意也很激动,两只前蹄在地上不住的抬起放下,鼻孔哼哧哼哧,大有上前亲近云晚意的意思。
云晚意也激动,热着眼眶摸着鬃毛,又搂着踏雪寻梅的脖子,小声呢喃道:“你怎么在这?”
踏雪寻梅似乎能听懂云晚意的话,更是激动的来回动着马蹄。
“它也就对你有这个热情。”云怀瑾看着,忍不住道:“先前有很多要接近它的驯马师,无一例外全不失败。”
“有几个强行征服的,轻则半身不遂,重则丧命,圣上喜欢这份烈性,本要送回东牧族重新驯化。”
“现在,它是你的了。”
“我的?”云晚意微微一愣,带着不解:“不是说圣上要把它送回去,怎么会给我?”
她连圣上的面都没见过,以未来镇北王妃的名头,圣上不可能把踏雪寻梅赐给她吧?
比起云晚意的诧异,云怀瑾倒是更显惊讶:“你没看聘礼清单?”
聘礼清单云晚意只大致扫了一遍,后续归纳入库都是双喜几人办的,她还真不知道,隐约记得聘礼里记着几匹良驹。
难道,连踏雪寻梅也在里面!
“踏雪寻梅是镇北王,特意去圣上跟前为你讨要的聘礼。”云怀瑾见她实在不知道,解释道。
“冬日宴你一身红衣,纵马踏街而过,鲜衣怒马,英姿飒爽,流传为一段佳话,谁都知道踏雪寻梅在你身下服服帖帖。”
云晚意摸着踏雪寻梅的手微微一顿:“只因为传言,镇北王没必要大费工夫吧?”
“镇北王从前也英姿无二,我还记得有一年他大胜归来,自入城门,一身黑衣与白马相称,实在惹眼。”云怀瑾似乎想到了从前,叹道。
“受伤后行动不得,在轮椅上度过余生,还伴着一身恶疾,镇北王也很想重塑旧风吧,只是身不由己。”
“恰好你出现,又征服了烈马,他把这份心放在你身上,也有可能。”
云晚意眉心蹙的更紧,不知为何,想到冬日宴那日遇到了帝景。
帝景也是骑着骏马追风,说是腿疾后,想重新看看阳春白雪的美景。
或许,镇北王真的和帝景所想一样吧。
云晚意再度摸了摸踏雪寻梅的脖子,道:“以后,我们就真的在一起啦。”
踏雪寻梅亲昵的在云晚意肩头蹭了蹭,表示高兴。
云晚意和云怀瑾道谢后,翻身上马,在马耳朵旁轻声道:“走吧,像上次那般,去镇北王府。”
云怀瑾只是带云晚意出府,并不会跟着去镇北王府。
看着云晚意恣意带风的背影,云怀瑾由衷的勾起嘴角,可也就是一瞬,那笑意里就带了苦涩。
若他一开始能对云晚意好一些,能更快的认出她,是不是现在,他们也能和别家的兄妹一般。
不,更准确的来说,是他们一家都做的不够好,明明云晚意才是亲血脉,他们却更偏向云柔柔。
换做他,也会对所有人失望!
希望将来,他能一点点挽回云晚意的心,重新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云晚意头也不回,不知道云怀瑾在看她,和踏雪寻梅一起感受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这份开心,并未持续多久。
比起前日的热闹,大街小巷过于静谧,时不时还能看到发了瘟症,满身脓包的人去求医。
可,这瘟症来的又急又快,传人太快,没有任何药物能起作用,大小医馆早就关门,又哪里来的大夫可寻。
甚至还有不少人倒在路边一动不动,不知道还有没有生机。
踏雪寻梅似乎也感受到她的难受,脚步慢了些许。
“不用慢,我也没办法。”云晚意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意,俯身道:“快去镇北王府,早一分,能救活的人也多几个。”
踏雪寻梅这才放开了跑。
镇北王府戒备森严,门口守着的侍卫都足添了一倍,全是生面孔,他们不认识云晚意,直接拦住。
云晚意牵着踏雪寻梅,正准备自报家门,门从里而开,大寒推着常景棣,一幅要出去的样子。
“大胆,不是告诫过淮安侯府大小姐来,不得阻拦?”大寒见状,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