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麦克尚被吊在房梁上。
秦云则一脸木然地挥着马鞭,反复抽打着。
“秦兄,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秦云没有接话,手里攥着一缕青丝,那是穆云的头发。
此刻他突然明白,爱一个人很难,但是辜负一人却很容易。
穆云死了,若她死在海难里,秦云顶多心存愧疚,可她却在自己心里面死了两次。
而这一次是为救秦云而死,说来也巧,他们名字里都带着一个云字。
秦云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边渐行渐远的云霞,那泛红的云霞,仿佛化作了一个人。
“秦兄,当时情况紧急,我要是不唤醒她的真灵,你我都完了,杀她的人不是你,更不是我,而是老姆啊!”
“你得振作起来,你不能颓废,更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颓废!”
“闭嘴!”秦云豁然起身。
麦克尚不敢再言语,他被眼前这男人的眼神吓到了。
而与此同时,杨恭在门外恭身等候。
“王爷,全城已戒严,但却未曾找到刺客,倒是发现了一些听雨楼,怜生教的人,您看……”
“杀!”
“是!”
秦云凝望天边:“准备一艘船,另外把这间客栈买下来,改名云深不知处!”
“不知王爷准备船是为何事?”
杨恭小心翼翼问道。
秦云目光一凝:“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诺!”
杨恭转身而去,恰好遇到了铁栓和赶来的王牧之。
王牧之低头在杨恭耳畔说了几句,杨恭心头巨震,原来穆云是王爷的人。
事实上,黄公子的身份也只有江盈盈,凝紫烟,还有王牧之几人知道而已。
秦云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来人!”
“回琼州!”
“是!”
……
两天后,琼州天涯角。
江盈盈,柳馆馆等人闻讯而来,而天涯角最上有座山坟,在坟旁一名尼姑手持戒珠缓缓念着经。
“王爷,节哀!”
柳馆馆极尽安慰道,江盈盈也是颇为惋惜。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接她到宫里来的。”
秦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石碑上的碑文。
“滇南穆王府穆云郡主之墓,立碑者黄公子!”
秦云向那尼姑拱了拱手,随即转身而去。
一个谎言,用另一个谎言来修饰,终究只会酿成悲剧。
人生之路,有的是悲欢离合,但此刻的秦云不能只顾自己的悲欢,走到这一步,天下人的悲欢全系在他一人肩上。
老姆也好,腐朽无能的大夏也罢,亦或是那横扫东西草原的草原之狼,这世间终究需要一个人来收拾一下。
……
大秦,开元元年,四月初一。
琼州,秦王府,一声婴儿啼哭在雨夜中降临。
守在殿外来回踱步的秦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上次为了安装穆云回琼州,本想立马赶赴前线,但卢卫说,江盈盈快临盆了。
索性,秦云便多待了几日,一是处理积压的公文批红,二是收敛暴躁的情绪,三是为了履行当初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