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霆闭上眼睛，用手指捏了捏鼻梁。
“事情的真相，或许有点沉重，但你答应我，一定听我说完，好吗？”
苏念雪笑了，“当然。”
其实真相她早就从罗岚嘴里知道了七七八八。
可是，从陆以霆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了。
“我的根骨，是向一个邪神祈求来的，当然这不是一种单方面给予，而是交换。m.
那个邪神，是百年前，陆家祖先创业时无意中遇到的。当时生意失败走投无路的先祖正准备跳河一了百了，但那邪神救下了他。
还说能让他生意成功，还能庇护家族世代兴旺发达。
可条件却是，他每隔一段时间，需要家族中有人自愿献出自己的寿元。
从百年前到现在，陆家已经有四条人命死在了他的手上。”
陆以霆说到这里，神情凝滞了一下，眼底深藏着伤痛。
“而其中的第四个，就是我的父亲。”
“为什么……”苏念雪声音有些涩哑，她终于有机会当面问他那个问题。
“为什么这样的邪神，你们还要跟他继续做交易？
难道不知道，正经神仙是绝不可能吸食人类寿元的吗？
你们供奉的邪神，不是妖魔就是鬼怪！”
陆以霆摇摇头，“家族中也曾经秘密召开会议，想永远除掉邪神，但那些对邪神有异议的人，很快就死于非命。
而且邪神说过，他能施恩庇佑我们整个家族，也能收回所有的恩惠，并且狠狠惩罚我们，让我们整个家族就此湮灭。”
“那将是成百上千条人命啊！”
“我们陆家人并不是贪恋繁华，而是从祖先因为欲望跟邪神做了错误交易后，就必须世代将这个交易传承下去，邪神不死，我们的家族也永远不会结束。”
陆以霆深吸一口气，“我不是贪恋财富和权势的人，哪怕陆家破败，从零开始白手起家，我也无所畏惧。
可我不能拿家族里上千条人命做赌注。”
“我明白了，这个邪神的确很有点东西，但邪不胜正，你们陆家这个邪神，最终会死在我的手上，这也算是我替天行道了。”
“念雪，邪神的法力无边无际，难以想象。
他给我换根骨不费吹灰之力。
他能把我从资质平庸甚至不能修炼，变成这样根骨卓绝，他当然也能挥挥手，就可以轻易废掉一个人。”
陆以霆眼底有些微热，“其实我换根骨，不仅仅是为了修炼之后，能更好地保护你，也是为了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可能，跟他放手一搏。”
苏念雪叹气地摇摇头，“陆以霆，你好傻，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只要我们两人齐心协力，就没有打不死的妖魔鬼怪。”
“我不愿让你冒这个危险……我只想要你好好地活着。”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以后同进同退，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这样不好吗？”
苏念雪眼中氤氲一片，她抬眸，认真地看着深爱的男人。
“陆以霆，对我们来说，让任何一个单独活着，都是一种残酷的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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