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奉了太后之命?
这个嘉盈郡主……回京城没几天,倒是忙得很,哪哪都落不下她。
姜穗宁暗暗腹诽了两句,神色冷凝,不客气地回敬她。
“好一个‘恩将仇报’,嘉盈郡主如此铁口直断,真该禀明陛下,送你去大理寺判案才对,免得浪费了你这一身才华啊。”
嘉盈郡主被噎了下,习惯性地蹙眉垂眼,小声解释:“你误会了,我也是忧心老太君的病情……”
“啧,嘉盈郡主才回京几天啊,你见过萧老太君几次,跟她很熟吗?”
姜穗宁步步紧逼,“我和萧老太君是什么交情,嘉盈郡主不清楚,令国公府上下还不清楚吗?你有什么立场在我面前说‘忧心’?”
她的视线不卑不亢地扫过在场众人。
“萧老太君待我如同自家晚辈,宁月感念在心,不敢忘怀。”
“没错,莫大夫是我介绍来的,但他的医术在坊间颇有盛名,你们随便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他绝不是某人口中所说的庸医。”
“且老太君用了他开的方子后,身体大有好转,我想府上各位也都有目共睹。”
“如今老太君突然病情加重,最要紧的是对症下药,先让老太君转危为安,而不是在这里胡乱攀咬。”
“这恩将仇报,杀人害命的帽子太重,我可承担不起。”
姜穗宁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在情在理,配上她坦坦荡荡的神情,将萧家众人质疑否定的态度都堵了回去,陷入沉思。
“没错,我相信穗宁。”
萧颂宜挣脱母亲的手,上前一步,和姜穗宁并肩而立,认真的道:“祖母对穗宁的喜爱不亚于我,穗宁也是真心挂念她的病情,才会大胆引荐名医来看诊,她有什么理由要害祖母?”
作为萧家大姑娘,靖王世子妃,萧颂宜在弟妹中一向很有威望,她都发话了,小辈们的态度越发动摇,下意识地跟着点头。
——是啊,姜穗宁和祖母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嘉盈郡主见场上气氛变了,心中暗暗焦灼,借着拿起帕子的动作掩饰,隐晦地扫了马氏一眼。
马氏咬了咬牙,抢白道:“就算,就算你不是故意的,那谁知道你请来的大夫是好是坏?祖母的头疼病连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那姓莫的,不过一介乡野郎中,难道他比太医还厉害?”
萧仲礼还想阻拦,马氏语速越来越快,“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攀附权贵,故意给祖母下了什么猛药,让她看起来情况好转,其实伤了身体的根本呢?”
姜穗宁微拧着眉头看她,“那我要问二少夫人,莫大夫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若是治不了萧老太君的病,那一开始就不要接手啊。你说他下猛药,治标不治本,可现在却东窗事发,被关进了顺天府大牢,那他折腾了半天,图什么?”
马氏张了张口,无力地狡辩,“他,他仇富!他嫉妒我们令国公府膏粱锦绣,世宦大族,所以存心想害死祖母!他,他就是个疯子!”
姜穗宁无语扶额,凉凉道:“二少夫人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无话可说。希望你永远别生病,否则万一碰上一个仇恨你的疯子大夫……”
她点到为止,嘲讽地扯了扯唇角。
马氏原本就对姜穗宁充满敌意,听到这话更是炸了锅,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来打她,“你敢咒我?!”
“够了,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萧仲礼忍无可忍,从后面拦腰抱住马氏,一只手还要来捂她的嘴,两个人厮打成一团,模样好不狼狈。
萧家众人纷纷避让到一旁,有和他年纪相仿的堂兄弟在心底暗暗叹息:二哥/二弟娶的这个媳妇真是……
一片混乱中,太医从内室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