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渡把他的谋划掰开揉碎了讲给姜穗宁听,努力打消她的担忧。
但姜穗宁还是有点不服气,假装不高兴地板起脸,“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赌输了怎么办?”
难道真要乖乖任凭顺康帝处置?
“怎么可能。”
商渡轻笑,眼底却蕴着一抹冷意。
“这些年来我手染鲜血无数,但为了大周社稷,我自认是俯仰无愧于天地。若他执意要处置我——”
商渡话音一顿,不紧不慢道:“那李琰就该享福了。”
冲虚道长可不是白白进宫传道的。
商渡的手随时都能扼上他的咽喉。
姜穗宁听了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不知为何,心绪反而彻底安定下来。
或许,从顺康帝强行带姜明蕙进宫开始,又在狄伦求娶她时表现出的摇摆不定,这桩桩件件,都让她彻底对那位帝王冷了心。
她无意识地握紧商渡的手,喃喃道:“你有成算便好,我倒是白担心了。”
“不会,我喜欢穗穗这样记挂我。”
商渡反过来捉住她的指尖,来回把玩,不时拿到唇边轻轻啄吻。
“我喜欢看你为我牵肠挂肚的模样,特别喜欢。”
姜穗宁气得抽回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变态啊你。”
一天天就不能让她省点心?
男人胸腔震动,发出低低的笑声,又将她抱回怀里。
马车辘辘前行,商渡拥着她,语气淡淡。
“现在我觉得钦天监倒是算了个好日子。”
姜穗宁好奇地抬头看他,“为什么?”
之前他不是还嫌明年太晚了吗?
“明日我便找工匠来重修定国公府,日夜赶工,应该能在我们成亲前修好。”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我父母在府里成亲,我也在那里长大。穗穗,以后那里就是我们的家。”
姜穗宁想起商府那个复刻的江南小院,心头一软,认真冲他点头。
“嗯,是我们的家。”
*
翌日朝会上,顺康帝果然抛出了这个重磅消息,砸得满朝文武都回不过神来。
什么?玄衣卫那位活阎王商渡,竟然是岳老将军仅存的亲孙子?
他隐姓埋名潜伏进玄衣卫,都是为了配合陛下,揪出封明德封老贼的罪证?
陛下早已知道商渡的身份,为了保全大局才一直引而不发,而商督主忠君爱国,默默背负骂名,只为了岳家满门昭雪?
武将们看商渡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更有位中年将军泪洒勤政殿,抓着商渡不撒手。
“难怪有时觉得你似有故人之姿,原来是守约的儿子!”
商渡冲他轻轻颔首,“世伯小时候来家里,还曾指点过我的武艺。”
将军:“……呜呜呜!”
有他开了头,商渡在武将堆里一下子就成了香饽饽。
这可是岳老将军的亲孙子!亲的!
四舍五入那就是自家人啊!
刚才陛下在旨意中可说了,商渡恢复定国公爵位后,依旧兼领玄衣卫事务。
嘿嘿,以后玄衣卫就再也不是让武将闻风丧胆的特务机构,而是他们自家子侄的地盘啦。
这下子,文官们也不乐意了,纷纷上前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