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钟尴尬地一笑道:“高帅想得太简单了,俞国振用了六年时间,方在新襄建起一套工厂,莫看那四轮马车简单,但推出到如今,天下众多能工巧匠为何无人能仿制?别的不说,单单那悬挂车厢的弹簧,就非一般铁匠能造出来。”
“哼!周先生当初可是说精通南海的奇技淫巧之术……”
“周某乃圣教门弟,又非匠人,虽然精通南海工业之术,却总不能自己动手去做吧?”周钟也有些恼,他性子原本就薄凉,高杰并不是他心目中的明主,只不过有俞国振这个共同目标,才走到一会来的。
“原来是个光说不练的嘴上把式。”高杰嘟囔了一声,他其实也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但心中焦急罢了。
就在这时,屋外有人急匆匆来禀报:“伯爷,咱们的运粮队遇袭!”
“什么?”周钟顿时急了,他虽然是个文人,却也知道,六万人深入敌境,若是补给跟不上会是什么结果。
“运粮队在峄山遇袭,损失甚重,敌军将所有粮草都一把火烧了!”
“是谁人干的?”周钟勃然大怒。
高杰冷笑:“还会有谁,自然是俞国振了,他放弃百里之地,便是为了这个……不过敌军数量多少?”
“据说……只有五百!”
“我的运粮队人手足有两千,加上民夫苦力,人数过万,就被五百人灭了?”高杰怒道:“都是吃屎的么?”
他已经足够小心,运粮队派出押运的足有两千人,却还是被五百敌人击破。不仅死伤惨重,而且这秋敌人将所有民夫苦力全都放走,还允许他们在不影响行动的前提下搬走少量的粮食,至于搬不走的,全部焚毁。
这一万人运的可是高杰部下三天的粮草,他现在粮草尚有积存,因此还不在意,可若是再被袭个两回,那么部下携带的粮草食尽,高杰可不认为自己的部下有卢象升部下那般喝着冰水作战的斗志!
而且他绕道峄山来运粮,为的就是避开运河,防止虎卫借助运河出没于他的粮道上。结果没有想到大山深处,也有虎卫的身影!
他却不知道,当初田伯光为了袭击郑家,可是带着几千人在大山里转悠了整整三个月,这些人如今可都是山地游击的专家,领导几个五百人规模的游击队,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接下来坏消息连接传来,尽管加倍小心,可在第三日,高杰的另一支运粮队依然在北沙河畔遇袭。此次有高杰严令在先,他的部下抵抗得非常激烈,却仍然被携带了野战炮的虎卫游击部队击垮。两千人的运粮队被歼灭大半,死伤狼籍,而且虎卫根本不打扫战场,将粮草烧毁就立刻远遁。当接应的部队赶到时,迎接他们的就是满地的鲜血和几乎将北沙河都堵塞了起来。
现场还有一封给高杰的信。
“念。”
高杰将信交给了周钟,阴沉着脸道。
周钟愣了一下,高杰自有幕僚录事,念信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做了,但是迫于高杰的压力,他又不得不念,只能干巴巴地道:“高杰,你在徐州残害百姓,如今到山`东境内,依然屠戮乡民。今日先行小惩,待来日你全军大溃之时,再各罪并罚,一起惩处……”
信写得简单浅显,正是新襄最流行的白话,因此高杰也听得明明白白,不需要任何人替他解释。高杰嘴角噙起冷笑,神情也转为狰狞:“这是警告我了?”
周钟默然无语,此次一路北进,大多数居民都坚壁清野,随着虎卫逃走,或避入深山,或逃过运河,但也有些人不愿意离开的,高杰部几无军纪可言,凡被逮者,几乎全部斩杀!
无怪乎对方的报复同样惨烈,高杰部也是损失惨重,第二批派出去送粮的,可都是他的铁杆,其中主将几乎都是出自于他的亲兵。
“来人,给我杀,左近村镇,只要有能喘口气的,一律杀的,鸡犬不留!”高杰厉声道:“我倒要看看,俞国振能奈我何!”
“啊,伯爷三思!”周钟听得这句顿时慌了,这样大杀特杀,对于改变目前情形没有什么用处,相反必然会招来一片批评,虽然周钟并不在意高杰的名声变成怎么样,但若是惹来金陵小朝廷里的非议,他与吴昌时这两个始作俑者,最后免不了要抛出来承担责任。
“三思个屁,俞国振想要和老子比狠,老子就和他比,老子倒要看看,是他先手软,还是老子先手软!”高杰厉声道:“杀完之后,还要告诉他,这些百姓全是因他而死!”;-“来人,给我杀,左近村镇,只要有能喘口气的,一律杀的,鸡犬不留!”高杰厉声道:“我倒要看看,俞国振能奈我何!”“啊,伯爷三思!”周钟听得这句顿时慌了,这样大杀特杀,对于改变目前情形没有什么用处,相反必然会招来一片批评,虽然周钟并不在意高杰的名声变成怎么样,但若是惹来金陵小朝廷里的非议,他与吴昌时这两个始作俑者,最后免不了要抛出来承担责任。“三思个屁,俞国振想要和老子比狠,老子就和他比,老子倒要看看,是他先手软,还是老子先手软!”高杰厉声道:“杀完之后,还要告诉他,这些百姓全是因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