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宽之所以能够中此迅速推进,一日一夜突进百里,原因在于这一连串的地方几乎没有设防。
虎卫的主力安放在山‘东的三条线上,而且目前仍然未从防疫第一的工作中抽转过来,所以山‘东南部的防御比较空虚。安东卫等地驻防的,都是原朝廷的官兵,祖宽又曾经长期任山‘东总兵,这些人中有不少是祖宽的部下,因此他们根本没有做任何抵抗。
孙之獬得到的并不是全部消息,除了祖宽部之后,紧接着传来的最新消息,是刘良佐、高杰部都进入了兖州,他们打的旗号是“北伐”,说是要“收复京师”,但实际上却是直指兖州府。
而原本囤兵于洛阳的李自成,这个时候也从大名府出兵,其侦骑已经就在运河西岸!
倒唯有北面李岩部,只是增加了兵力,却没有立刻南下。
三面受敌不说,辽东又传来消息,建虏在开春之后,便一直在金州打造战船,如今也聚兵于此,似乎准备渡海攻击山‘东!
“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俞国振看着地图,笑着说道。
“官人一点都不紧张?”顾家明有些讶然,这些时日他都在忙着民兵训练工作,因此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很了解。
既然控制了山‘东的部分地区,而且派驻了工作组,那么新襄的一些体系就要搬过来,其中民兵训练是非常重要的一项。从崇祯十五年末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顾家明的工作卓有成效,至少在即墨、胶州、崂山等地方,还有那些灾民当中,练出了超过三十万的民兵
象铁路的修路工人·便是民兵,每工作五日,便要接受一天的军事训练。俞国振决定将这个制度固定下来·今后要向全华夏推广,好战必亡忘战必危,藏兵于民,是掌握好好战与忘战这个度的最好方法。
这三十万民兵中,有三万是武装民兵,也就是说,他们虽然没有配备火枪、火炮,但是都能比较熟练地使用这些火药武器·只要将武器发给他们,他们就可以上阵,战斗力至少不会比大明的官兵弱。
“有什么紧张的,你们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不就是为此准备么?”俞国振摆了摆手:“有些东西就象是苍蝇,你怎么赶都赶不走,它就是要在你面前嗡嗡嗡,唯一的办法,就是拍死。”
说到这,他还做了一个拍打的动作·然后笑了起来。
“我们的损失情形呢?”顾家明担心的是这个:“这几个地方,我们有没有派工作组?”
“此前一切工作都以防疫为中心,故此我们派驻工作组,也优先向运河东岸各县、小清河两岸各县、济青铁路沿线各县,这几个地方都没有委派工作组·只是派遣了情况搜集小队。目前只有两个小队失去联系,其余都安全脱身。”
回答的是高二柱,此次能避开对方的突袭,他的情报组织发挥了很大作用。在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索之后,新襄的情报网总算是建得差不多了。
“对方兵员人数一共是多少?”田伯光问道。
“祖宽部是六万人,他只留了两万守老巢,高杰部八万人,他同样是留着两万守老巢,刘良佐部人暂时不详,不过不会低于四万,李闯部则约是十万。三方面加起来,一共是二十四万到三十万之间。”
“一群乌合之众!”俞国振见众人听得这个数字不但不觉得恐惧,反而一个个兴奋起来,便知道他们都看明白了这背后的意思。
金陵的小朝廷,几乎动用了他们能动用的大半兵力,如果将这三部消灭掉,金陵小朝廷就象是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若不是俞国振此刻确实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治理全国,他都忍不住借这个机会,一举将江南全部拿下了。
“虽是乌合之众,也要谨慎应会,莫要在阴沟里翻船。”纪燕道。
这小子如今也已是旅正,果然是战争最能培养人。
“你们看看,如今小燕子也会提醒我们要谨慎了。”因为是高级将领会议,所以田伯光依旧是那么没有下限,又叫出了纪燕的绰号。纪燕暴怒,而田伯光得意洋洋,分明就是欺负他在俞国振面前不敢动
“伯光,终有一天你会被人阉掉的。”俞国振开口主持公道了。
田伯光不知道为什么,俞国振一要打击他,就说他有一天会被人阉掉。但见到俞国振能这么轻松的开玩笑,屋子里诸将的心情也都轻松下来。
俞国振他们轻松,势如破竹攻入夏和寨前所的祖宽却轻松不起来。据他所知,俞国振此次北进山‘东只带了两万余人,加上文职工作人员,不超过三万,这么些人还分散在各地,其中为了防备李自成和接收灾民,在运河沿线人数最多。其兵力约有一万五千都在这一线。而剩余的五千人,散布到山‘东各地去,集中在青岛口的,不过是两千余人。
就算现在俞国振已经做出了反应,他手中能动用的,最多不会超过五千人,自己以六万攻五千,十二比一,可为何心中仍然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