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顺对钦州府城周围倒是熟悉,他手指点在沙盘上移动了一下,然后放在钦州北稍偏东的位置:“离钦州北约是三十里……公子觉得在哪儿?”
俞国振按照比例大至点出了钦州正北三十里的地方,黄顺便在那儿指着:“便是这边了。”
然后,他又用土话问那几个那怀村民,不一会儿,他笑着道:“他们说了,发现石炭处与渔洪江隔着两座山,约是有二十里路。”
“二十里……周遭有没有小河可用?”俞国振略有些失望地问道。
“有条小河可通渔洪江,距离发现石炭处约有十里。”黄顺有些紧张地道。
“路难不难走?”
“乡下人,不怕路难走。”这一次黄顺没有问就答道。
“好,在距开采石炭最近处,我派人去建一个简易码头,再给他们准备船,另遣工匠去教会他们如何开采石炭。”俞国振想了一想,他原本是要自己募人挖煤的,但是现在看来,距离得远了些,而且牵连太广,倒不如交给他们本地人。因此他伸出一根手指头:“跟他们说清楚来,每一千斤煤……也就是石炭,干的我给他们一两银子,湿的我出六钱银,干湿标准,只以篓子下是否滴水为判,如何?”
“每千斤……一两银子!”黄顺吓了一大跳。
他可是跟着去看了的,虽然那怀村附近的石炭不是很多,可因为是lù头矿,开采起来真不是太麻烦,无非是耗些气力。一个壮劳力,一天挖个一千斤根本不成问题,稍难些的就是将之运到新襄来,可是如俞公子所言,走水路的话,也就是让人背个十里地到河边,接下来就可以完全靠船运了。
他心中飞快地估算,这可比他一个人头收十文钱要合算得多了!
“公子,此事小人应下了……”黄顺一咬牙,做出了他这一辈子最重要也是最骄傲的决定:“每千斤一两银子……公子,是不是有多少收多少?”
“你若是能运来一千万斤,我自然从广州提一万两银子给你。”俞国振笑了起来。
一千斤一两银子,他赚大了,若不是此地煤矿易开采,而且对于当地乡民来说是如同泥土一般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他绝对不能以这个价钱拿下。
对黄顺来说,这却是一笔意外之财了,仅他见到的那几座lù头矿,估mō着几十万斤的煤总是有的,也就是说,只要将这些lù头矿挖出来给俞公子送来,他就可以得几百两银子,而雇请人工,最多就是花销他百余两罢了。
好在那几个乡民听不懂他与俞国振的对话,否则那些乡民哪里会容得他在中间获利,这可不是小数目!
“公子,船小人自己去准备,公子何时要这石炭?”
“越快越好,就停放在那边的窑区,若是你能在五天之内送来五千斤煤,我另外再谢你五两银子。”
此时砖窑、石灰窑都已经备好,只等来料开工了。黄顺正准备离开,俞国振却又道:“还有一件事情,我要收石灰石与粘土,你看当如何收法?”
“交与小人,交与小人了!”黄顺迫不及待地道。
“怕是人手不足吧?”俞国振笑了。
“无妨,小人自有道理,石灰石与粘土好办得紧。”黄顺心中暗暗嘀咕,不知道俞国振收这么多材料究竟是做什么。
“那好,我就将此事也拜托你了,至于价格……你觉得石灰石与粘土价格应是多少?”
俞国振如今囊中宽裕,不仅仅有他这两年多时间里积累下的数万两银子,还有从南京城外庄子里抢来的那些黄金,而且在襄安,他的几桩产业也在源源不断地为他积累财富。因此,价格对他来说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他现在最迫切的是赶到九月之前,将新襄大致规划完成。
黄顺带着那些乡民离开了,他是本地人,又头脑活络,只要有钱赚,想必他会出死力。不过,俞国振并不准备将所有的线都操在他的手上,那是极为危险之举。
“现在看来是时候去钦州城一趟了,来了近十天,还未曾去过钦州城呢。”俞国振心中想。
他却不知道,几乎在此同时,钦州城中一个人也在琢磨着他:“这在长门墩对岸建起庄子的,究竟是什么人物,竟然有如此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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