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申时行则是游走于皇帝与百官之间,看似首鼠两端,实则勉持朝局。</p>
“臣......臣......臣究竟......”一股高压的热血被心脏直泵至大脑,方从哲觉得自己真是快要晕过去了。他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最后竟鼓起前所未有的巨大勇气,说道:“臣究竟是严嵩、张居正还是申时行,不在于臣意,而决于圣躬。”说完,方从哲跪倒在地。</p>
殿内的气氛仿佛凝住了。王安悚然一惊,拿着朱笔的右手猛得一抖,鲜红的墨水被甩到奏疏的空白处,化成一点耀眼的赤斑。而同在殿内的魏朝则被骇得大气都不敢喘。</p>
“方首辅,朕真是小看你了。”朱常洛着实意外。在他的印象里,方从哲就只是一个庸庸碌碌,只图明哲保身的人。召他过来也不过只是仿照前例,逼他主动出来带着内阁挡枪罢了。</p>
“朕要做怎样的君主,十一月初一那天你自会知道。现在,朕令你回阁草诏。”</p>
“臣领旨。”方从哲叩头领旨,然后撑着地颤巍巍地站起身,面朝皇上后退着离开南书房。</p>
方从哲走后,朱常洛转头问王安:“王安,你觉得朕是怎样的君主?”</p>
王安早已做好准备。他一个箭步跨到桌前,然后跪缩成一团。见此情景,魏朝也难以安坐,但皇上没有叫他,所以他只头朝主位,跪着在桌旁。</p>
“奴婢不敢妄议主子圣德。”略顿后,王安谨言道:“奴婢唯愿留葬古里而已。”</p>
宣德五年闰十二月初六,郑和率船队第七次下西洋。宣德八年四月,郑和在印度西海岸古里去世。</p>
王安借此典故,不仅是在说自己的志向,更是在反用方从哲的论调,含蓄地将朱常洛比作成祖皇帝。这是王安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答案。</p>
“好!好!”朱常洛思考片刻,大笑着连声说好。</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