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从秘书处探出头，一脸八卦地左看右看，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p>
办公室内，庄静优雅婉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p>
她自然喜欢顾然，但希望顾然的到来，能让自己总是看书、遛狗的女儿，也能和同龄人交流，也是真的。</p>
她如此偏袒顾然，说不定真的会让苏晴看顾然不爽，可在她心里，这是好事。</p>
最怕的是没感觉。</p>
以苏晴的美、顾然的帅，以及两人的性格，只要有感觉，不管感觉是好是坏，早晚会彼此吸引。</p>
两人至少要在一间办公室待五年呢，这还不能发生点什么？</p>
庄静甚至都想了好，如果两人真能在一起，她就开玩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把{静海}给顾然了。</p>
不知道那时候女儿会是什么表情，想想都期待和好笑。</p>
——保持好的心态很重要，被精神病患者折磨、感动，也陷入抑郁的医生，庄静见过、治过不知多少。</p>
庄静放下水杯，拿起桌上的相框。</p>
相框内的照片上，是三个人的合影：与现在几乎没有变化的她，六岁读一年级的苏晴，六岁读一年级的顾然。</p>
苏晴身上，不管是脸，还是发型、衣着，都精致得像公主。</p>
顾然，穿着不合身的、只有中年男人才会穿的商务风旧T恤，下身裤子也不合身，需要依靠一根老旧的皮带，才能绑在腰上，脚上是凉鞋，不伦不类。</p>
庄静轻轻抚摸照片。</p>
那时候她还年轻，参加一次朝阳行动，在一所很贫穷的小学里，为学生上了一节心理学公开课。</p>
课堂上，全是读书靠国家、穿衣靠捡的贫困生。</p>
上完之后，她便留意到顾然。</p>
一个小男孩，五官秀气，在走廊上玩耍，笑起来有种非常出类拔萃的阳光与温柔。</p>
看着他，庄静心里很难受，想到这样一个孩子，可能会因为环境、金钱的原因，自卑、辍学，浑浑噩噩地过完一生，特别惋惜。</p>
当时她也有钱，但还没有到能资助一所学校的程度，之后几天，她便开始考察，决定选择十位小孩资助。</p>
每年两件夏衣、两件冬衣。</p>
学费一直资助到学业结束——中专则中专、大学就止于大学，如果有能力，能读硕士博士，也包含在内。</p>
她不信校方的一面之词，亲自走访了村子，确认孩子的家庭条件，以及孩子、孩子父母的性格。</p>
事情是因为顾然起的，但顾然没有因此直接被选中，依旧在考查范围内。</p>
十个名额确定，顾然在内。</p>
离开凉城之前，她又去看这个小男孩。</p>
当时正是语文课，似乎是什么考试，不是试卷考试，年轻的语文老师让大家背古诗，背一首加一分。</p>
城里的孩子，还没上幼儿园就会背三字经，但乡下的穷孩子，能背什么？</p>
大家背的断断续续。</p>
她站在教室后门，看见顾然神情紧绷，别人背的时候，总是在竖起耳朵认真听。</p>
然后，在别人背完，立马站起来重背一遍。</p>
背了几首，语文老师开玩笑道：“顾然，你这算作弊啊！”</p>
所有学生哈哈大笑，几个小男孩笑得很夸张，前仰后合。</p>
站着的顾然也在笑，很不好意思，手一直在裤子上擦汗——还是那条需要皮带的裤子。</p>
十个资助名额，其余九人，庄静并不联系，她不在乎这些孩子有没有出息，也不在乎他们学习好不好，更不图回报。</p>
每年确认九人的情况，按时打款，寄去衣服。</p>
唯独顾然例外，就是因为这节语文课。</p>
十个人的衣服，都不是名牌，但顾然是那种不是名牌却很贵的牌子；</p>
除了学费，她还给顾然寄书，《红楼梦》等名著、《冒险小虎队》等儿童图书、《BBC夜空探索系列》等科普；</p>
知道他有心理医生资质的时候，更是开始与他书信来往——顾然没手机，她也没给他，怕耽误他学习；</p>
鼓励他写日记，潜移默化地教导他各种疗法。</p>
沉浸在回忆中的庄静，忽然笑起来。</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