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邪真菌降世,整颗星球长了毛。
三个真人搭伙走在这片诡异的山岭中,那绵绵的人声就从不远处传来,带着哀伤的腔调,听着让人心碎。
不知不觉,雨点子便湿润双颊。
一名真人只觉脚步越来越沉,身体像是灌了铅,抬眼看世界一片灰暗。
灾变时候的惨状和绝望又浮现眼前。
“我叫杨东升,六零年灾变时30岁,是某大厂的程序狗,我的一生是悲苦的,少年丧父,母亲在我26岁遭遇车祸瘫痪在床,我是家中独子,兼顾着工作和照料母亲,29岁谈了第一个对象,她长我三岁,离异无子,我们很快谈婚论嫁,30岁时结婚,没多久妻子怀孕。”
“我拼了命的工作,一边照顾瘫痪在床的母亲,一边照顾怀孕的妻子和孩子,还有每个月需要还的房贷……虽步步艰辛,我也坚定向前!”
“可是六零年的那一天,忽然天空下起了鹅毛,不是雪是真的鹅毛。”
“到处都是死人,一次咳嗽,一个喷嚏,那个人就在我的眼前炸开,满身都是血,老板还在大吼着加班,忽然整个人化作一团黑色发臭长毛的浆水,我知道,他肾虚很严重,所有人都吓坏了,跑出大楼。”wap.biqμgètν.net
“我也拼了命的跑回家。”
“窗户上爬满了怪异的毛发,我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当我打开门,整个人瘫倒在地。”
“床榻上有两具长黑毛的怪物,安静的躺在那里。”
“我扒开毛,看到了我怀孕的妻子,看到母亲,她们已经死去,我一瞬间崩溃,没有哭,像是某些东西倒塌了,我又有些开心,肩上的担子终于松开了。”
“我走出门,整个世界都在哭!”
“我没有哭,我知道我解脱了,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再也不用拼命了,我跪倒在地上,肆意的大笑,我本以为我也会死,可我活了下来。”
这个叫做杨东升的男人走在密林中,往事像是剪切画般浮现在周边,那些遗忘的碎裂的悲伤再度涌现,他痛苦的扇着自己,像是有潮水向着身体里灌,无法呼吸,近乎窒息。
他的眼神模模糊糊,猛然栽倒在地。
一双手向前扒着。
“都死了,为什么要让我活着,我也该死啊……”
“我不该活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像是看到了黄泉路边,父母在那里站着,妻子挺着大肚子向他招手,说着快来快来,就等你了。
他拼命的爬啊爬,想要追上去。
所有的景象褪色,化作一片灰暗的密林,枯死的老树枝头上,灰白色鹦鹉口中叫着:“主人死了!”“主人死了!”
是一只鹦鹉?
视线又开始朦胧,鹦鹉像是荡开的水波,变成瘫痪的母亲,化作怀孕的妻子,诡异的呓语着。
“你不想照顾我们了吗?”“为什么要让我们等那么久?”
“快来吧!”“我们在等着你!”
男子浑身一颤,低声絮絮叨叨:“我来了我来了……”
浑然没有发现,真实的太行山脉中,三个人依旧站在原地,尽皆呆愣不动,忽的,杨东升倒下,另外两人没过多久也纷纷倒下。
他们的身体像是褪色般的化作灰雾消失不见。
山岭又只剩下那只鹦鹉的叫声。
“主人,你好!”
“主人,再见!”
“主人,死了!”
……
山顶上,白云缭绕,太师椅上却空无一人。
高高千米之上的云层中,几只五彩的巨鸡如凤凰般在天空盘桓,上面端坐着几道魁梧的身影。
“董天王,你这管理学学习的不错,用野生的慧根吸引野生的真人来为你探索这片妖兽丛生的太行山脉,画好大饼,一分钱不花事都干了!”
“嘿!”
巨鸡上端坐的胖子眯起眼睛,和煦的笑道:“为了大业,总要有人做出牺牲,这些野生的真人本就是无法无天之辈,注定难成大事,死了也无可惜,而且,赵皇袍,别对我阴阳怪气,小心我将你丢进那恶心沼泽地!”
“嘶~”
赵皇袍不敢吱声。
另一位小周天魏梦龙哈哈大笑:“想不到那逍妖宫的根据地还没找出来,便生了多个禁区,真是玄妙……恶心沼泽地,抑郁鹦鹉岭,寄生清水河等,我若真身进去,也恐走不出来!”
“嘿,出来就是另一个大魔觉者了!”
“这病,难治啊!”
“听说,远洋外国,福岛生了一片癌之禁区,彻底失控了,无数鱼妖爬上岸,死了很多真人!”
“我也听说外国有河名恒,孕育群妖,那更是失控,横亘千里,群魔乱舞。”
“董天王,要慎重啊!”
端坐如弥勒佛的董天王成竹在胸道:“待我们扫清和驾驭逍妖宫,不妨联手将这些禁区封锁,建立实验室,一起研究,乃至驾驭!”
“有道理!”“合该如此!”“董天王有大智慧!”
天空上交谈如织,地面上却杀伐如血,争端四起。
他们如天人俯瞰,坐镇玄黄,以太行山脉为棋,将真人当作棋子,无情而冷酷。
“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