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我本留情,不知好歹,便怪不得我大开杀戒,辣手摧花了!”
天人华雄被彻底激怒,原本想要得到完整的金阙城,现在看来只能得到一个空城,不过,有足够的慧根,也足够去参加董天王的冀州真人大会!
金阙城,不过是跳板而已。
跳完了,谁还在乎板子在不在,断没断,好不好。
既然她们不要命,那便斩了她们,今日,我天人华雄当斩妹证道!
“杀!”
他满头短发如钢针耸立,张天大吼,不再收敛自己的力量,火龙般的菌丝菌毛铺天盖地的涌出,脚下拉开架势,做好猛冲的姿态,像是一条暴龙即将发起冲锋。
“我再问你们一遍……”
轰!
话音未落,天空中震开雷鸣。
那雷鸣宏大而至高,从云层深处传来,好似雷公发怒,震得时空抖擞。
三女抬头,两猫抬头。
太爷太奶也骇然的张大嘴巴。
天人华雄话说一半便被声音吸引,抬起头来,望着那云层中的闪光,那是什么啊……飞机过境?
现在哪有飞机!
还是有强大的真人过境?
念头起起落落,忽的惊讶的发现一道电光撕开云层,从高空俯冲而下,直直冲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他眼神呆滞,想要遁逃,想要跑,可一股庞大的气浪率先而至,好似大山压下,腿部好似沾在地上,根本拔不起来。
他的心里万念俱灰,腿怎么不听使唤啊!
你走啊!快走!
那个东西要来了,要来了!
他的眼睛暴起,根根血丝小蛇般蠕动,要从眼角钻出来,没来由的恐惧将自己淹没。
明明那杆枪距离自己还很远,为什么……为什么动不了……
恐惧!
死亡的恐惧!
难道这是一场梦?
天人华雄错愕,他想起某种可能,只有在梦中遇到危险,腿才会不听使唤的动不了。
可为什么还是这么恐惧,这么真实!
这不是假的!不,这一定是假的。
无数的念头在心中沸腾,一瞬间,他的眼睛好似看向了四面八方,周围事物如此的模糊,黑暗的潮水涌上了心头,难言的恐惧淹没到嗓子眼。
曾经被遗忘的种种记忆浮上心头。
少年时被逼迫的学习,一周七天,每天十八小时,喝水吃饭都要计时,摄像头悬在学习桌的正前方,母亲就站在身后,或者摄像头前,不知疲倦的盯着他,就像看着幼小的自己。
“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
“怎么只考了第二名!为什么只有第二名!(气愤)”
“废物!废物!难道你要像你爸爸妈妈一样失败!不要被人瞧不起!”
“休息什么!买什么手办(嘭)!”歇斯底里的喊叫。
“考第二也配玩!”
那一道道声音像是魔音贯耳,他以为少年时的噩梦早已成为泡影,为什么还藏在我的心里!
时代变了!
我成了天人!
我已经自由了!
没有人可以约束我了!
为什么我还是这么恐惧?我不是已经战胜恐惧了吗?她为什么还会回来!
“不~~~”
无来由的恐惧袭上心头,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幻境,重新化作少年的自己,最大的噩梦站在眼前,那早已消失在心中的面孔,只剩下一张嘴巴不停的开合,怒斥着,大骂着,环绕着,像利刃撕开心房……
天人华雄忘记了对手,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一会儿说着我错了我错了,一会儿又说我没错我没错,一会儿跪倒在地捧起一团土哀嚎说着我的手办,一会儿又站起来冷冷说我才不喜欢,我只喜欢学习……
柳北北,张妃,小羽和两只猫呆滞的张大嘴巴。
太爷太奶更是揉了揉眼珠子,仔细盯着喃喃道:“这家伙是个精神病不成……”
“哈哈哈~呜呜呜~”
“我成功了,我考上了哈哈哈……”“你死了,我为什么没有半点的伤心……”
他一会儿用男腔这般说着,一会儿又严肃的尖细着嗓子破口大骂:“废物!废物!看看人家少年班的孩子……”
那时间很短,又像是很长。
岁月好似停滞,青黑大枪还未至,天人华雄便疯掉了,精神分裂。
好似有一个人从他的脑子里钻出来,要抢夺身体的控制权,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孕育他的女人,同时也是他此生最大的噩梦。
他以为摆脱了……
可现在才发现,她早已融入他的骨血中,他的血肉是女人给的,他的学识也是,他的性格,整个人生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的脾性早已被塑造的明明白白。
这一刻,枪还未至,他便疯了,分不清我到底是我,还是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