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黑雪生态蔓延。
洞穴的温度肉眼可见的降低,四周蒙上层层冰霜,黄雾遇冷凝结,化为冰晶坠地,浑浊的视线开始清明。
黄鼠狼头人身的幻影乍灭,沈钧定睛看去,一只只黄鼠狼们站在石头中搔首弄姿。
独眼橘猫气的哇呀呀大叫,火出如柱,烧死十数个黄鼠狼。
其他黄皮子瞧见这一幕,狭长的脸颊充满惊恐,纷纷逃跑钻到石头缝中藏起来,只有一只膨大无比的黄鼠狼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充斥着震惊。
它再度撅起屁股,释放黄雾。
“找死!”
黑色的大雪铺天盖地扫清一切,沈钧真气消耗太快,面色苍白几乎栽倒,但还是倔强站立,冷酷的揣着手凝视着那头黄皮子。
黄雾失效了,任由多少喷出都蔓延不开。
黄狐娘狭长的面庞扭曲,尖细的声音充斥着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我的黄烟为什么没有效果?这是怎么回事!”
沈钧笑笑没说话。
看来这姓曹的并没教给它基本的物理常识,一个文盲级的黄皮子想要凭着一些‘人情世故’的狡诈就超越人类显然不可能。
“姐姐曾经说过,人情世故是文明的润滑剂,但真正的文明以历史的山脊,以科学为阶梯,黄皮子,你很聪明但学歪了!”
他踱步走到黄狐娘前面,解除黑雪生态,掏出枪指着它:“所以,一切到此为止了!”
独眼橘猫也愤怒的走来,皮包骨头的啃着背包里的猫条,对着黄狐娘指指点点,又给沈钧看自己的伤口,表达不满和愤怒。
“不!不!不!”
黄狐娘看着黑黝黝的枪口,感受着死亡的气息。
它没想到局势变换的这么快,刚才还占据上风,怎么这男人一出手一切就逆转了,生死的恐惧让她匍匐在地,扭动着娇躯磕头。
“饶了我吧,我要是死了,它们怎么活?”
它指着藏在石头缝中冒出头双眼紧张的小黄皮子们,不断地磕头。
全然无了刚才烧烤人类的得意兴奋之色,恐惧的抖若筛糠一副待宰的羔羊模样,沈钧一怔,忽的想到如果杀了这黄狐娘,黄皮子恐怕要灭族。
一时之间有了思量。
沉寂不太爱说话的月神也低声开口:【主人格,每一株慧根都很珍贵,新的生态需要多样性与丰富性!】
如果新的生态纪元下,纵观莽莽大地,人类独存,还有什么意义?
黄狐娘看到他踯躅,立刻磕的更响,扭着细腰,细声道:“大人,我已经幻化人形,愿意日夜侍奉大人,为大人生儿育女,请大人可怜小女,给一个机会!”
它虽然不擅长科学知识,但察言观色、人情世故却学的透透的。
沈钧一阵恶寒,立刻呵斥:“谁要你生儿育女,物种之间有着本质的鸿沟,黄鼠狼就是黄鼠狼,人就是人!”
“不!”
哪知道这句话刚出口,黄狐娘却不愿意了,面庞扭曲的充斥着不相信。
“我明明已经是人了,我已经是人了,你骗不了我,我千娇百媚,还是你最喜欢的双马尾……”
它越说越激动,身体不受控制的钻出黄毛,黄雾在周身弥漫,勾勒出双马尾萝莉的轮廓,可即便这样,沈钧还是一眼看破。
人就是人,黄鼠狼就是黄鼠狼,哪怕幻化的再像也不是真的。
可就是这种冰冷的眼神让黄狐娘越发的难以相信,捂着黄鼠狼头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我是人,我不是黄鼠狼,我已经是人了,我明明已经变成人了,你为什么还是歧视我、鄙夷我,你再看看我!再看看我!”
黄雾越来越大,黄毛越钻越高,仿佛失控了。
一道道模糊的轮廓不断地闪灭,如放幻灯片般,一会儿是猫女,一会儿是双马尾萝莉,一会儿是高挑御姐,变化不断,异象纷呈。
沈钧呆滞的看着黄雾中黄狐娘的本体,皱着眉,这黄狐娘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给说疯了?
曹姓男人悄悄探出脑袋,小声道:“这黄狐娘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得了癔症,认为自己吞吐日月玄机,得了造化,已经修炼成人,你刚才的话无异于对她的歧视和侮辱!”
癔症?!
他愕然无语。
癔症,又称歇斯底里,是精神障碍类疾病,症状也分为多类,有些是躯体性失常,大笑大哭自我伤害等等;有些是精神性异常,情绪失控、神游等等。
但这种病并非器质性病变,大多是通过精神刺激或者强烈的暗示而出现。
这黄皮子得了癔症认为自己是人?
沈钧看向曹姓男人的目光变得不善:“这黄皮子的癔症该不会是你搞出来的吧?”
“这是污蔑,我一个普通人哪里有这种本事,要是我真有这能力怎么会被绑起来差一点被吃掉!”曹姓男人惊恐紧张的摆手。
看他那样子,沈钧心中的怀疑散去几分。
也对,如果是他搞得,怎么可能被黄皮子绑起来还要吃掉,这不符合常理。
他再看向这黄皮子,竟然能从癔症中活下来,也是有些造化,轻易杀了确实浪费,如果能降服驯化,培育出适合人类的慧根,将来便能免疫癔症和催眠暗示……
目光不由柔和下来。
沈钧思索片刻,冷声道:“念你造化不易,死罪可免,不过日后需戴罪修行消减罪孽,你暂且留在此地,几日后我会折返此地带你们离开,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