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随着门楣上的铃铛声响起,任重放下手中的毛笔,将未写完的符咒收起,迎接即将到来的客人。
走进屋内的是位老人家,佝偻着背,颤颤巍巍的踏进小店中,他好奇的审视着这间小店。
“你好,请问需要帮你寄什么东西么?”
任重有礼貌的欢迎道。
老人家摇了摇头,然后小步的挪到了沙发上,坐在了那里,开始打量起任重来,似乎对任重很感兴趣,挥手招呼着任重,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任重到他边上来坐。
任重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顾客,寻常的鬼魂进来就是为了寄东西的,像老者这样的真是稀奇了。
不过稀奇归稀奇,满足顾客的需求也算是小店的服务内容,更何况在这店里,任重也没什么好怕的,索性大大方方的坐在老者身边。
老者身旁的任重,仿佛在看向自己。
“我……能给你讲个故事么?”
声音中有一种别样的感情,让任重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老者缓缓的开口,他要讲述的是自己的一生,那声音饱经沧桑。
我, 18岁,读了大学。
20岁,大二结束,开始悔恨自己前两年幼稚的行为,于是开始努力。
22岁大学毕业了,却发现找不到一份令自己满意的工作。
26岁,看着身边的人都成了家,年夜饭上的话题也从工作变成了相亲,七大姑八大姨安排的对象,总觉得比那个她要差了一点。
28岁那年遇到了一个和自己遭遇差不多的姑娘。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只说了一句说:还不错。
然后双方家长就已经摆好了订婚宴。
29岁,终于结了婚,婚礼办的不大不小,朋友来的不多不少,攒了几年想要去实现理想的钱,搭在了这一场百人的私人庙会上。
婚礼进行到中间,司仪带着标准的商业化微笑,问两人是否笔着对方。
我小声说了一句:我爱你
那个昨天还看不惯你倒腾模型的新娘
愣了一下说:我也爱你
不确定她是不是对我说的
就像我不确定是不是对她说的一样
婚礼结束后,并没有想象的浪漫
听着外屋的新娘一笔一笔的算着份子钱。
想着不过才两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想着想着,洞房夜就睡着了。
30岁,她怀孕了。辞掉了工作,在家养胎,我在公司逐渐有了点地位。
手里管着十来个人,独立负责一个项目。
但我依然不敢放松,每次加班,电话那头都是抱怨与委屈,但我不能争辩什么,谁让她怀了孩子,在这一刻,不论是她的父母还是你的父母,都无条件的站在她这一边。
31岁,孩子落地了。
前前后后连孕检带住院费花了10万块钱
不过无所谓
看着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高兴的仿佛这是我的新生
32岁,这是人生最不愿意重复的一年
平均睡眠3小时,孩子每一个小时都要闹腾一次,第二天拖着睡不醒的眼睛去上班。
老板说你上班不干活,回家媳妇说你不干活。
我想了半天不明白,那谁干活呢?
那辆开了3年的车,成为了真正的家,不在抱怨路上拥堵的交通,甚至开始希望,再多堵一会。
回到家,关了发动机,在车上点了一根烟,这是每天最幸福的十分钟。
车前是功名利禄,车尾是柴米油盐。
35岁因为身体越来越差,加班越来越,晋升的速度也越来越缓慢。
那天下班,媳妇告诉我,孩子要上幼儿园了,双语的一个月3000。
才皱了皱眉头,那边就已经不耐烦了。
“四单元的老王家孩子,一个月6000”
“你已经这样了,你想让孩子也输?”
没说话,回屋给媳妇转了6000块钱。这笔钱,原本打算给自己过个生日,买个新电脑。
38岁,孩子上了一年级
老师说一年级最关键,打好基础很重要
笑着说,是是是,老师您多照顾
新生接待的老师看着你不明事理的脸
给你指了一条明路
“课外辅导班,一个月2200”
40岁的时候,孩子上了三年级
老师说,三年级,最关键,承上启下很重要
笑着说:是是是,正打算再报个补习班
44岁,孩子上了初中
有一天回到家,她对你说“爸爸,我想学钢琴。”
没什么犹豫的。
因为这些年,已经习惯了
但那句“爸爸现在买不起”始终说不出口
好在孩子比较懂事
她说:爸爸没事,要不我先学陶笛也可以
看着这么懂事的孩子,却开心不起来
46岁,孩子上了一个不好不差的高中
有一天你在开会,接到了老师的电话
电话里说你的孩子在学校打架了
叫你去一趟
你唯唯诺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