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江陵城西边三十里,有一条漫长的山脉,连着一座座雄伟的山峰,这一整条的山脉上,生长着很多火红色的树木花草。
这条山脉之所以异常,是因为大山深处,流淌着一条火灵脉,因此整个山脉的植被都带有火属性,所以这条山脉也被命为炎山,像火灵芝,朱果这种罕见的奇药,在炎山深处,也不难寻得。
炎山的主峰望江峰,是炎山的最高峰,在山顶可以直接眺望到城东的大江,丹炎宗的宗门便坐落在此。
在帝都江陵城,原先只有三大宗门,分别是渡云山的天衍宗,光明山的逍遥宫,以及紫金山的后土宗。
说起这第四宗,丹炎宗,原本是帝都江陵城的药王世家宋家,因宋家的炼丹术名声在外,深得皇室重用,特赐离京城最近的炎山建立宗门,虽不及三大宗门的底蕴深厚,但是地位也不是普通的江湖门派能比的。
宗主宋端,如今已有五十三岁,但对修行者而言,尚在壮年。宋端有四个儿子,长子二十三,幼子也已经十五岁。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日落西山,黑夜降临,在丹炎宗西北门一个偏僻的小院里,宋易轻轻地推开一半窗户,生起了一盆碳火,坐在碳火边,默默地读着《道经》。虽然是炎山,但在这寒冷冬季,地心的温度也传不到高峰上。
他身穿一件灰衫,略显单薄,纵然有碳火取暖,仍然有些瑟瑟发抖。他房间里燃烧的碳火,冒着黑烟,明显是劣质的银屑炭。
他是丹炎宗的四公子,却住在这种地方,很明显地位不高。
“能不能出人头地,就看来年的科考了,不能做武者,我便做个文官,如果能够金榜题名,高官厚禄,就不会再受别人的欺负了……”宋易读着读着,略微恍神,便想起了自己身世,即便心里清楚这一切只是幻想,但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从他记事开始,人人都说他是贱妾之子,他的三位兄长更没有把他当成兄弟,平日里宋易尽量躲着他们,若不小心撞上,一顿毒打是少不了的。
宋端的夫人张氏,对她三个儿子的所作所为非但不阻止,反而还很赞赏。就连宗门的下人,都没把宋易当成主子看。宋端的三个儿子自幼便跟随父亲练习家传功法《星火诀》,而宋易却连观看的资格都没有。宋端似乎从未把宋易当做儿子看待,在宋易的心里,都不知道自己在父亲心里到底是什么。
不知不觉中,已经夜深了,宋易仍然端坐在碳火前,不是不困,只是他害怕睡觉,因为每天睡着后,都会在噩梦中惊醒,梦见三位兄长对他无情的毒打,梦见张氏脸上那恶毒的笑容,和父亲宋端冷漠、无视他的样子。
每当这个时刻,孤独,无助和恐惧都会让他失声痛哭。他恨他的父亲,兄弟,有时候,甚至会恨自己从未见过的母亲,有人说他的母亲已经死了,也有人说他的母亲丢下他跑了,在这个世上,他没有一个亲人,他恨所有人!
“咳咳……”一阵咳嗽声突然传来。
“谁!”宋易顿时清醒了,站起来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发现。这间破屋只有他一个人住,其他下人也不会在这深夜过来看他。
“咳咳……”咳嗽声再次传来,宋易听清楚了,寻着声音走到墙角,发现一个黑衣人躺在狗洞旁的草窝里,嘴脸满是鲜血。原本宋易在山中捡到过一只野狗,带回来做个陪伴,但没多久就被他的兄长打死了。
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让宋易有些惊慌失措,但还是鼓足勇气走了过去,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小声喊着醒醒。可是黑衣人似乎伤的很深,又咳出一口血,神志不清。
救人要紧,宋易想把黑衣人抱起来,但是奈何力气太小,只好将他拖进了屋子,又拿出自己唯一的一床被子铺在碳火旁,让黑衣人睡在上面,接着又拿来水壶准备放在碳火上烧水,但就在这时,黑衣人突然坐了起来,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长刀,架在了宋易的脖子上,吓得宋易一激灵,水壶从手中跌落,险些将碳火全部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