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杨广多条腿走路的习惯,那支神秘势力“鸣蝉”必定也会在暗中追查,
别看这几日燕询把洛阳城搞得鸡飞狗跳,实则案情进展并不大,没有抓到什么重要人物,更别说幕后主使的线索。
所以李元恺干脆来个闭门谢客,任由燕询率领人马四处出击,他安安心心在家等候下一步的进展。
反正酷吏的名头由燕询笑纳了,那厮为了功劳,可丝毫不管背了多臭的恶名。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李元恺的思绪。
“侯爷,那位姓燕的官员来了!大车小车的拉着些,不知道是啥玩意!”李忠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请他到中堂等候”李元恺吩咐了一句,扭头看了眼孙伏伽,见他专心致志抄写着什么,摇摇头没有打扰,起身轻轻闭上门离开。
中堂大厅里,燕询和丘行恭正坐着喝茶,对于县侯府提供的烹煮清茶,两人喝起来还不太习惯,但又觉得别有一番清新口感。
要是把燕询扒掉官服扔进人堆中,根本认不出此人就是令洛阳城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干干瘦瘦的身材,普普通通的样貌,几根杂白胡须,肤色黝黑,见人就咧嘴笑,露出满口犬齿般尖尖的黄牙,被他嘿嘿笑着盯上几眼,就会平白感觉到一股寒气。
李元恺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这家伙要是不当官的话,不是替人摸骨看相的江湖骗子,就是哪个糊涂县官家里养的狗头军师。
不过可惜,人家燕询也算是世代官宦,祖传的酷吏,不知从哪辈开始不是大将军就是中枢要职。
燕询之父燕荣,当过总管,抗击过突厥,被人诟病到现在的却是酷吏之名,号称文帝朝第一酷吏。
也最终是因为燕荣的残酷暴戾凶残,再加上贪赃枉法惹怒了先帝,被下诏赐死,燕家就此沉寂。
不过到了现在,杨广显然是想起了燕家祖传的酷吏手段,整治谋反逆党正是需要这样的人才。
燕询整人的手艺不亚于其父,但有一点比他爹强太多。
燕询不像他爹一样嚣张跋扈,查案之外的行事非常低调,或许是见识了父亲的辉煌和陨落,让他的为官生涯有了新的感悟。
这次要不是端门血案彻底激怒了杨广,恐怕也不会启用这恶名满满的燕家酷吏。
毕竟当年燕荣不光在民间臭名昭着,在官僚世族间也得罪了一大批人。
见李元恺走了进来,二人赶紧起身行礼。
“燕主事,丘兄,不必客气,请坐!”
宾主而坐,李元恺笑道:“外面的几大口箱子,不知是何物?”
燕询和丘行恭相视一眼,燕询笑眯眯地道:“都是一些之前受了逆党蛊惑,信奉白莲圣佛的商贾孝敬上来的,他们都为白莲寺的筹建或多或少出过钱”
话点到即止,李元恺便明白了,想了想笑道:“燕主事可有查清楚,是否都与逆党无关?”
燕询拱手道:“侯爷放心,下官查验过了,都是些普通商贾,没有胆子参与到逆案当中!”
李元恺点点头,挥了挥手,李忠便心领神会地退下,招呼府里人手将那几大口箱子收下。
李元恺心知肚明,这些好处,燕询丘行恭唐俭等人肯定也得了,凡是三司联查下属的兵丁吏员,也人手一份。
不过是那些往白莲邪党投过钱的商人花钱买心安而已。
见李元恺把东西收下,二人明显轻松了些,丘行恭更是借机会以茶代酒,谢李元恺在天子面前的举荐之情。
如今丘行恭调任从五品右候卫郎将,统领五百名飞军协同查案,升了官职不说,又捞到了好处,这可全拜李元恺所赐,丘行恭当然对他感恩戴德,拼了命卖力气干活,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调查组第一打手的角色。
李元恺想起了近日洛阳城里的血雨腥风,斟酌了一下话语道:“燕主事,本来按照陛下之意,查案以你和唐御史为主,我不该过多插手,但有一个建议,不吐不快,不知当讲不当讲?”
燕询忙道:“李侯爷太客气了!您得陛下赐掌天子剑,就是我等实际上的主官,有什么事敬请吩咐便可!”
丘行恭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啊!陛下把天子剑交给你,就是让我们关键时刻听你命令行事!放心,规矩我们懂,大伙心里都明白!李侯爷有命我们自当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