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有了声音,我“已经”睡了,就不能再睁开眼,调动起全部警戒心竖起耳朵来听,是通天慢慢走过来的声音。这小子终于忍不住了,色狼终于要褪去绵羊的皮了。一会儿他要是扑过来,我该怎么办?先叫!对先叫!嘶声力竭地尖叫!再拿枕头轮他!刚才擦玻璃窗户关没关?没关!可能关了!到底关没关?好好想想!没关没关!一叫外面肯定会有人听到!镇定镇定!通天你要是再过来我恨你一万年!嗯?脚步声又走了!方向是厨房!拿刀去了?我一喊他就把刀架过来,或我还没等喊他就已经把刀架过来!脖子上有柄锋利或不锋利的菜刀横着,感觉一定不好!不好!这家伙又回来了!脚步声很轻,蹑手蹑脚的,看来很有经验!之前他所表现出来的憨厚都是假的!连衣裙是引我来他家的道具,结果我上当了!真是笨死了!不行!死也不从!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挂了肯定也不能让你好过!来吧!你丫奶奶等着呢!
一种很湿却很舒服的凉意拂在脸上,我抖了一下,睁开眼。
我没有看到色狼拿着刀,而是看到依旧憨厚的通天拿着湿毛巾,给我擦脸,刚才在心中所有对他的诋毁瞬间消失。我说不清楚,是我的眼睛被他的眼睛俘获,还是他的眼睛被我的眼睛吸引,我们就这么看着对方,一眨不眨,很久。
在他面前我装做淑女,此时的对视一点也不淑女,还是人家先把眼睛转开,这让一个淑女很没面子,所谓的淑女竟然还说:你擦你的,我睡我的。
我被自己打败了。
擦完了。他说。
他的话让我略微失落。如果接着擦我会不会没有失落?我解释不清了。
你困吗?我来时你好像还没睡醒!我说。
我的紧张在他的湿毛巾面前消失无形,我毫无羞涩地邀他和我同床,大概是对刚才心中不敬的忏悔吧!对他来说,一定可笑,这是他的床,不是我的,而我在邀请他上他的床睡觉,没天理了。
这小子比我还能装,却不太会装,说了句“不困”,却还打了个哈欠。
撒谎不是好孩子。我说。我往他的破床里挪了挪,一半留给他,又说:困就睡吧!这是你家,别把我当人,当成枕头,这样睡得自然。不要让我失望,我给你可以在想象中对我乱七八糟的权利。目前为止,你是我见到的位好人,不要因冲动而让我收回这样的评价。我装死了!
装死?通天吃惊道。
对不起!这是我自娱自乐的说词,意思是睡觉。我以为,睡觉是另一种死亡,没有悲伤。我说。躺在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的床上,我竟然打开了心扉,哪怕是一句话,也让我自己吃惊,这样的话本该出现在日记里的,现在却说了出来,说给一个男人听,这个男人还不算太熟悉。是因为他给我买了连衣裙?倒了水?借了钱?还是让我睡他的床?我说不清楚。脑子一片混沌,不想了,睡觉吧!
两点叫醒我!我要去家教,今天头一天,很重要的,不可以迟到。可以的话,顺便弄些吃的,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吃。这次真的装死了!啊!又编了一通瞎话给他,我沉沉睡去,我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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