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没有锁,我随时可以夺路而逃,但我却在等待,等待一个不认识叫通天的家伙的到来。
我知道这一刻我已经把童年那噩梦般的一刻和此时混淆,说是在等通天来拿钱赎我,只有自己明白,我是在等父亲的回来,来接我回家。
外面时有人走过,却都不是父亲或通天。我像被囚禁在笼子里的灵长类,趴在玻璃门上,期待着什么。
他值得我信任吗?亲生父亲教会我信任并不可靠!那我还在等什么?冥冥之中的那种感觉?
从未体会过度秒如年的感觉,煎熬已不足以形容此时的心境。
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奔跑着,很快,像被什么追着,隔着玻璃,似乎都可以听到那身影的喘息声。近了,越来越近,是通天,他满头大汗,手里攥着什么,是钱吧!
虽然值得信任的父亲没有出现,但我把对父亲的信任转嫁到另一个人身上,这个人来了,我咬着嘴唇,忍住泪,是女孩就应该在此时哭吧?但我必须忍住,我想让所有人看到我的坚强。
通天推门进来,满头大汗,笑着看我,我跟他说:我知道你回来的!
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来!一是骗自己,二是骗他吧!反正我也说不清楚此时混乱的心情。
离开了饭馆,结束了心情的某一幕,心情渐渐平和,我们并肩走着。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我在记忆中找不到类似的情节,算作第一次吧。我知道自己早应该试着和男往和交流,但二妈的荼毒已在我心里扎根,挥之不去,难以自控和自拔,要不程宝宝是不会走进我的生活的。
到我那坐坐吧!你知道很近的!通天说。作为一个男人,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是不是应该鄙视他的沉默和寡言?
不了!我住的地方太远,坐车也要很久,就不坐了。我说。
哦!通天点点头,再没说话。
没有话说了,通天还在和我一起走,估计他是想把我送到公交车站候车牌。我是走来的,真的不知道站牌在哪里。但我不用坐车,选择徒步,他的好心算是浪费了。
有异性陪着送站的感觉,是否像言情小说中描述的那样,心怦怦乱跳,渴望前面的路永无止境?我不知道站牌的位置,和这里的距离,但对那种感觉的描述绝对嗤之以鼻,那些称作作家的家伙脑子里只有夸张和虚构了么,我怎么毫无感觉?实话来讲,其实和程宝宝也从没这种感觉过,只晓得走路和快点结束。
没有那种渴望路距用小数点省略来形容的感觉,但度秒如年的感觉似乎也没有。
几分钟后,通天七拐八绕把我带到一个车站,我们偶然邂逅的结束也到了。
谢谢你的晚饭!我可以省一顿饭钱了。我跟他说。
通天没说话,只是傻傻地冲我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笑真是够傻的,要是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傻笑,或许再也不会笑了,傻得吓到了自己。
这是我第一次和异性共进晚餐,虽然没有摇曳的烛光和小提琴的浪漫,但却可以永远记住了。我冲着傻笑回答。
为什么?通天眼前一亮,眼睛在路灯下闪了一下。
亲戚来了!我没有害羞就说了出来,是因为和异性聊天缺乏经验,还是脱口而出,大概是后吧!
远房的?
如果我喝着水,肯定会喷他满脸,不知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不明白,笑着回答他:不是远房的,是大姨妈。
大姨妈不算远房的。通天有些白痴地回答。
真的被他打败了,看他那认真的样子,估计真的不知道,或许只是不知道“大姨妈”只是月经的代名词,那我就笑着给他扫盲:女孩说的大姨妈就是月经。
通天马上一个大红脸,可笑至极。
捡了失主的钱,花了失主的钱,还了失主的钱,失主请吃饭,大姨妈又来了,这些事想忘都难。我笑着说。
我感觉我是个男人,一直主导说话的地位,而通天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听句话还脸红了。但他真的和程宝宝不同,程宝宝是假小子,而他是真的,他们的性格应该互换,让男人真的成为男人,让女人更女人。
是该分别的时候了,又没有忧伤,说句拜拜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