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果断扔了手机,自言自语:“那个rey跟我开什么过激玩笑呢。”
想到“不如不见”卓懿对余款冬的一眼相中,复婚典礼卓懿对余款冬的势在必得,想到余款冬曾经留下卓懿的名片……
浑身颤栗。她几乎跪趴着在被子里摸索到被遗弃的手机,抓起就是一句:“rey,他在哪!”
“在‘不如不见’。我工作的地方。你真的不考虑和我喝酒?”rey状似问得不经意,扯叶子的劲却大了。
“喝什么喝,你自己喝!”她火大,敲了敲隐隐作痛的头。余款冬居然真的,不和她商量就去找卓懿了。
是,她是很想要拿下卓懿这个案子,很想留住工作,很想在徐子介的工作室辉煌起来。可这并不代表要牺牲余款冬。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比如舒心比如沈涟年,她还能放手让他“坑蒙拐骗”。可卓懿是谁啊。一个玩s、m的女人,一个只是动真格的女人。
她绝对不可以,让他服务别的女人,绝对不可以让他为她放下属于男人的尊严。
和rey没有深交,但她清楚,rey很痛苦,以此为耻,却无能为力。
着急忙慌,她起身去卫生间洗漱,边绑马尾边跑,咣当一声,撞到门了。她赶紧捂额头:“疼死姐姐了!”
当真乱了方寸。她愤愤踹了脚碍事的门,也顾不得马尾了,片刻不停留,就往外跑了。
一声“啪”绵远悠长,门关没关死,她顾不上了。
迎着风跑。她脚下是麻木的,她粗粗的呼吸是不存在的,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不可以,余款冬不可以成为卓懿的裙下之臣。
绝对不可以!
跑出了长长的胡同,她气都不喘,打的,抢车。上了之后,她才一股脑说:“去‘不如不见’。”
司机明显是通晓b市各路大道,各色标致的,有点好笑地看着披散着长发凌乱得有点像女鬼的陶乐:“我说姑娘。去那种地方娱乐,不用这么急吧。”
她现在才发现一口气顺不过来,懒得跟司机大叔解释:“叔叔你快点!”说完,她又摊在座椅上了,主要她酗酒完又生硬起床了,心神俱散,自然大失水准。
“好好好,姑娘急了。”司机表面上笑呵呵加快速度,内心上是看不惯陶乐这样去鸭店“寻欢作乐”的。
一下车,休整好的她拿出短跑健将的水准,飞奔进“不如不见”,径直掠过门童那种。好在陶乐一个女的,那猴急样,倒不惹人怀疑。
穿过大厅,她直奔电梯去。
跑得太急,后领骤然被人拎住,她刹车措手不及,脚底一滑。好在身后力量强大,她踉跄后站稳。心里烧着一把火呢,她的暴脾气达到了顶点,回头闭眼大吼:“你有病啊,别人跑步你拎什么衣领啊,坏了事或者摔死了你负责得起。”
rey双手上举,投降状:“女侠饶命。”
缓缓睁眼,确认是rey,她口气更不好了:“厉以宁,我不跟你喝酒!别坏我事!”
第一次在奢靡如此的“不如不见”听到别人喊“厉以宁”,rey怔住,“……你记得?”他激动得,犹如个孩子。初次为了不得不的理由来这里,他都没有这么仓皇紧张过。
“职业素养!”她翻白眼,懒得和他交缠,转个身往电梯快步走去。
rey赶紧跟上她,拉着她的手拖缓她的节奏:“陶乐你知道吗,是卓懿让我通知你,也许她就想看一场好戏。总之她口味重,想玩,她不怀好意,你玩不起。”
她挣不开rey的手,但也固执地往前走:“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让余款冬做这样的牺牲!”她走到电梯前,按了向上键,焦急地等着。
rey刹那微怔,当年,他头回涉足“不如不见”,也曾有个人死命拦住他,哭着闹着不让他去卖,结果……往事若可回头,世间怎多悲伤人。
“叮”,电梯缓缓开了,他回神,紧跟着陶乐进敞亮的电梯:“陶乐你如果真的爱你老公,你就应该成全他对你的爱。他服务卓懿一晚,虽然可能失了尊严还有失去半条命,但是可以拿到很多钱,你也不用去酒吧卖酒。”rey站在厉以宁的角度,把当年厉以宁未曾跟陆柠说出口的话说给陶乐听。
完全出于惺惺相惜。
陶乐恼了,实在烦一直拦着她的rey:“买个屁酒!我都是骗你的!从我装模作样救你到我故作陪酒女和你同为天涯沦落人,都是我骗你的!余款冬不是我老公,我没有老公,但他比谁都重要。所以,求求你,现在别担心一个欺骗你的人,让她去找卓懿,哪怕送死。”
电梯好似会掐点,恰好开了,她逃也似地出了电梯。
rey僵在原地,似乎很难消化她的话。等电梯到了顶楼,他忽然自嘲大笑,重重一拳记在电梯内壁上,俄而按了1楼,喝酒去!
速度快到连滚带爬,她狠狠拍11的门。
门开得出乎意料地快,她收拾不住,直接狗爬式摔在地上。她痛得嗷嗷嗷乱叫,哀悼本来就不大的胸,现在,真的要平了。
换过捡来,眼前是阿迪达斯黑白底色女士拖鞋,与之形成大反差的事脚趾甲吐了大红的脚趾甲油。再往上,洗白的腿,再往上……
骤然闭眼,她赶紧起来,顺势就关上了门,深呼吸酝酿:“卓懿,余款冬呢?”
“你说呢?”卓懿穿着招牌式性感睡衣,双手抱胸显得沟壑深深,眉眼间暗示意味十分明显。十分性感妩媚的女人。
她仔细辩驳,浴室内仿佛有洗澡的声音,她赶紧跑过去敲浴室的门。
卓懿甚至好心侧了个身给她让路,斜倚在门背上,静等看戏。
没命地敲着磨砂玻璃,她大喊:“余款冬,余款冬,你给我出来!出来!谁准许你……你给我出来!”粗糙的声音中夹杂着细弱的哭腔。系匠私扛。
瞬间,浴室里刷刷的水就停了,几乎同一时间,门移开了。余款冬套着灰色真丝睡衣,头发湿漉漉,胸膛亮闪闪,很诧异:“陶乐,你怎么来了?”他明明给她打晕了,照她喝酒瞎闹那劲,怎么都不至于现在醒来还赶过来了。
“哇,”她哪里顾得上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哭起来,她哭得肆意,手不闲着接连捶打他的胸膛,“你居然跟别人睡了!嗷嗷嗷,你居然跟别人睡了!我这么着急赶过来,我还得罪了rey,我就是为了你,你竟然已经睡好了!”
稀里哗啦的话,他听了明白,精准抓住她四乱的手,沉声:“别哭,听我说。我还没有睡,刚刚洗澡,现在准备睡。”
她眨巴眨巴眼,又几滴眼泪滚落,鼻头已经嚎红了:“准备睡都不可以!”
“你确定?”他潜意识里,却不惧怕性、爱这个词,因此他来了。如果她不来,一切就是他决定的样子。
现在他来了,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的依据、理由,只想由着她来。
她手腕挣了挣未成功,只好音量上充气势:“我确定!我不准你在别的女人怀里!我不准你跟别人睡!我不准你为了我这样的事!”
抓住她手腕的手渐渐上移,转而毫无缝隙地包裹住她的手心:“你怎么知道我为了你?”
“因为你刀枪不入。”她不假思索而回。初见强势阴鸷的他,她未曾忘却。无论他怎么样,注定要在她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他这把刀,在她心上雕刻出的纹路,无可复制。
“你不哭,我就带你走。”他语出温柔。男人的世界,注定要在女人的眼泪里崩塌。
她吸了吸鼻子:“你松手,我就不哭。”
他适才松手,她不好意思缩回手,揉了揉手腕,拉着他的手腕要走。
“啪啪啪”,卓懿站在一旁,给面子地鼓掌:“好感人。”她就知道,余款冬是自己来的;她就知道,余款冬会在女人愚蠢的眼泪里妥协;她就知道,好戏远不会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