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从酒店跑了出去后,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感觉自己体力不支了,再也没有力气前进了,才歇下来看看四处的建筑,发现眼里全然都是陌生的建筑,和陌生的人。
又加之是半夜了,更加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里,我站在那里忽然感觉有些绝望,本来想找一家店吃点东西,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带钱。
身边早已经不是酒店那里的灯火辉煌,人流如潮了,周边的建筑处处透露着年代久远,时常有结伴成群的陌生的男人从身边经过,每经过一批都有人像看异类一样看向我。
我感到特别害怕,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四处跑着想要依着自己记忆里的路线一路找回去,却在狂奔的时候不小心撞到路边的人,根本来不及说对不起,想直接越过他狂奔离开。
那人忽然一把将我扯了回来,用粤语对我说了一句:“不道歉就想走?当我瞎啊?!”
我脚步一踉跄,定下视线才看清楚被自己撞到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我天生运气太差,那人穿着破破烂烂,颈脖到肩膀纹了一个巨大龙纹,嘴里叼着烟,对我说话的时候酒气直往我脸上扑,而且我不是怎么听得懂他的粤语话,只能大概猜透他的意思。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最怕遇到这样的情况,我手心里出了一手的冷汗,眼睛却警惕的看着这个地痞流氓一样的男人,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本以为道歉后就没事了,转身又想跑的时候,那男人再次拽住我,说:“不是本地人?”
我有些厌恶的说:“你放开我!”
他眼神在我身上来回看了一下,嘴里的劣质烟燃到了烟蒂上,他从嘴里吐了下来,伸出穿着人字拖鞋的脚往烟蒂上踩了踩,猥琐的笑道:“小美女,我家就在前面,去坐坐吧,哥哥不会为难你的,香港这么大,哪里敢对你怎么样啊,是不是迷路,我是本地人,这里我最清楚了。”
他用极其不熟练的普通话说了这一长串的话,我心跳忽然剧烈加速,明白自己现在肯定是遇到麻烦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在这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身边没有一个熟人,又处在偏僻的地方。
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崩溃了,我瞪着他不敢轻举妄动,他拉住我的手在我皮肤上暧昧的摩擦着,像是给我传递某种淫荡的信息。
我所有理智全部没了,将那个人的手一甩,再次不要命的狂奔,那人在后面跟着我跑,身后是人字拖鞋在底下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抱着脑袋尖叫道:“你不要再跟着我!小心我报警了!”
那人体力比我强,步子跨得极大,在我身后穷追不舍,在那一霎那,我脑海里蹦出一个想法,如果今天我发生什么不测,我宁愿被车撞死在马路上也不要是这种死法。
支撑到极限的身体快速转弯,对着对面的马路狂奔了过去,夜晚正是车流如潮的时候,人已经处在最绝望了,什么都来不及思考,我冲到了车流中,忽然看到十字路口的红灯处有一个交警在指挥交通,我心内狂喜,也没有看路直接横冲直撞冲了过去,左边传来一声紧急的刹车声,叫骂声,惊呼声。
我整个人直接顿坐在地下,那辆车正好隔我十几厘米,我几乎都闻到了轮胎和水泥地摩擦起的塑料味。
我坐在冰凉的马路上,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当我人被带到警察局的时候,那里的警察用普通话询问我住址,还有名字和国籍。
我全身无力坐在警察局内一一回答,有个警察在听到我叫杨卿卿的时候,也没有和我说什么,出去打了一个电话便走了进来道:“我已经通知你的家人来接你了,他们大概半个小时就到。”
我当时以为来接我的人是乔金平,可当我看到警察局灯火通明的门口走进来两个人后,才发现来接我的,根本不是乔金平,而是风尘仆仆的乔荆南,身后还跟着他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