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为了权力,有些人已经不顾得根本大义,不顾国仇家恨了,这的确是让人可笑。一介书生,始终标榜着忠君爱国,最终却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我其实很鄙视他。”后背的鞭伤还没有好,李永芳只能趴在床上,看着李光春送过来的信,对着身边的这个狗头军师范文杰,说着自己的感悟。
范文杰就冷冷一笑,翘着二郎腿,坐在靠着窗户的桌子边的椅子上没有接他的话题。
因为上次这个忠实的手下,给自己出了一个非常圆满的建议,在自己没有损失一点的情况下,不但保住了自己的地盘安稳,而且没让自己损失一兵一卒,所以李永芳现在对这个狗头军师已经信赖有加,这时候,他认为这个狗头军师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翻来覆去的看着这封信,给这个狗头军师解释。
“为了夺取东江镇最大的权力,那个叫李光春的给我写信,开头就是大义凛然的说,他并不是想要为了一己之私,而是顾全整个复辽的大业,为了整个汉家天下。”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永芳都不由得嗤之以鼻:“为人这个东西简直可笑,自己想要为自己争夺权力,却非得说的冠冕堂皇,遮羞布这个东西就像尿布一样,没有它会让自己尴尬,但有了它,却又让人感觉到湿哒哒的难受,何必如此呢?有什么话放开了说不好吗?”
范文杰就喝着茶,根本不去听自己的这个东主的说法。
“他让我像刘家兄弟一样,反正归明,并且许诺我守备职务。”这是李光春能答应的最大的条件。
李光春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有了刘家兄弟的前车,因为大明总是有投降的将军,却没有反正的义士,刘家兄弟的反正,给了大明一个非常长脸的事实,为此,受嘉奖升赏的那是车载斗量。李光春认为,如果能够劝说李永芳反正,那就是大功一件,在朝廷上就有了自己的说辞,也就能变相的平息天启皇帝因为自己夺了他的爱卿毛文龙的权的怒火。
“小小的一个守备,就想让我心动,简直就是笑话。”李永芳艰难的活动了一下四肢,趴着总是累的,但想躺着,后背的鞭伤让他痛苦无比,没有办法,只能忍受着。
“而且这一个东江镇莫名其妙的家伙,许诺给我的这个官爵,根本就是子无虚有,我要是信了他,那才是真出了鬼了。”然后戏虐的说道:“他信里说,只要我出兵牵制海州,调动张盘回来,他就忘记前嫌,和我和好如初,在他掌握东江镇之后,他所许诺的职务绝不失言。”
浅浅的喝了一口茶,范文杰问道:“东主,你信吗?|”
李永芳就哈哈大笑:“我宁可相信猪在天上飞,也绝对不会相信李光春的胡说八道。”
“为什么?”范文杰斜着眼睛看了一下这个东家。
“杀人父母,挖人祖坟,这是天下不共戴天之仇,只要是个男儿汉,毕将是不死不休的仇恨,若是一般小儿这么说,我可能相信,但是李光春这个文人这么说,我是绝对不能相信的,也是不敢相信的。”然后长叹了一声:“文人对这两种仇恨的执着,我是绝对相信的,所以这一封信,不过是想让我帮他的忙,让他升官发财,最终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东家这么说,范文杰轻松地舒了口气:“奴遒鞭打了你,这已经成为满世界都知道的事情,而那个李光春就认为,你可以就因为如此而背叛大金,真的是幼稚。”
对于这个话题,李永芳沉默了一下,心中却是千回百转,最终长叹一声:“我是回不去了,即便我立了再大的功劳回去,我也绝对得不到刘家兄弟的结果,因为我知道,我开创了大明第1个投降的将军的先例,我为后金南征北战,也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汉人,即便是朝廷能原谅我,也不会被中原的百姓原谅,我唯一的出路,就是坐在后金的战车上,能走多远算多远,别无出路。”
对于李永芳现在的考虑,范文杰只能长叹一声,这也的确是没有办法,李永芳做的事情太绝了,早已经将自己的后路堵死,没有回头路了,这是相当让人痛惜,但也是无可奈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