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回过神儿来,连忙说道:
“陈卫红,这两天你有事情回县城一趟吗?”
“我想买几味草药,就是靠着两条腿,一来一回百十里路,太耗费时间了。”
“你蹬着自行车,往来方便一些。”
陈卫红正在兴头上,哪有拒绝的道理?
当即拍着胸脯表示,自己可以有事!
王承舟忍俊不禁,也不客气了,吩咐他拿出纸笔,轻声念道:“决明子36克,蔓菁子30克,川芎62克,米酒5升。”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朱砂62克,灯芯草93克,茯神62克,麦门冬100克。”
而后,笑了一下,“玉泉,随意。”
陈卫红拿着笔,愣住了,“玉泉是啥东西?咱这儿没有叫玉泉的泉水呀。”
“就是璞玉。”
王承舟并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买得到就买,买不到就算了。”
“也是给杨二龙的母亲治疗眼睛用的。”
“不过,村儿里得目翳的老太太挺多,若是有,以后也有用上的时候。”
陈卫红怔住了,愕然道:
“王承舟,你真能治白内障?”
“我的天,那是省里的大医院才能动的手术啊!”
“不行,既然效用如此大,说什么,我也得买来。不就是璞玉嘛,咱有!”
这下子,轮到王承舟惊讶了。
仔细一想,才笑了起来,点头道:
“差点儿忘了,咱们这儿,可是有四大名玉之一的独山玉,找几块儿璞玉自然不在话下。”
“行,那你就操点儿心。”
“等买回来了,我教你怎么用。以后,拿着方子,你就是中老年妇女之友了。”
陈卫红一听,脸都红了。
当然,不是羞臊的,是激动的。
摆明了,王承舟又要教他东西了。
见他兴奋得抓耳挠腮,王承舟忍不住偷笑。
说是方子,其实有点儿忽悠人了。
因为,整张方子,就一味药,玉泉。
不过,虽然是一味药,可是,一般人不懂得炮制,一块儿石头,也不可能吃得下去。
然后,王承舟拿出了20块钱,递给了他。
陈卫红不要,可还是被他硬塞了过去。
占便宜是占便宜,治病是治病。
而且,之前从陈卫红那里得来的好处,要么就是用知识换的,要么就是公家的东西。
这么多草药,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陈卫红虽然不缺钱,可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直白嫖人家,就不厚道了。
把钱收起来之后,陈卫红当即就准备出发了,“那行,我现在就走。”
“晚上在家里住一宿,收集一下东西。”
“明天一大早,我就能赶回来。”
不知道这小子是热心给自己帮忙,还是害怕在王铁林家里待着。
反正,就是很上心。
王承舟点了下头,嘱咐他路上慢一点儿。
心里,可真是有点儿感动了。
五十里路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那个年月,蹬自行车要大半天,估计,到家天都黑了。
两人分别之后。
王承舟路过王铁林家,心里始终耐不住。
怎么话说,职业病犯了。
探着头,往里面瞅了一眼。
哪知道,王志国正好从里面出来,瞅见他探头探脑,咬着牙骂道:
“王承舟,你瞅啥!现在你得意了,是吧?”
“想看俺家的笑话,没门儿!”
“告诉你,我哥去城里请高明的大夫了,我姐的病,分分钟就能治好,你给我滚!”
话音刚落。
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阵怪笑。
声音沙哑,跟饿老鸹似的,异常刺耳。
听得人脊梁骨直冒寒气儿。
不用想,正是王彩云。
“不孝顺的东西,不孝顺的东西,今晚上月黑头,都甭睡觉!”
“老身我在地下过的孤苦,我的儿,谁愿意下来陪着娘啊?”
“娘好孤单呐,娘好冷啊!”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简直就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应该发出的声音。
王志国脸上的表情一僵,脸色都白了,跺着脚,根本顾不得王承舟了,腿肚子哆嗦着,往院子里头挪,“姐,你能不能消停点儿!”
“你看看你弄的好事,这个家都被你祸害成啥样了!”
“咱娘死了,咱娘死了!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王承舟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
典型的癫痫狂乱症。
别说,不理解的,真能把人吓死。
家里出个这样的病人,谁晚上睡得着觉?
但是,原本一片好心,却被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可救也!
王承舟背着手,往家里头走去。
不过,下午没去后山。
他害怕栾红缨担心自己,又匆匆忙忙的跑过去,打了声招呼。
老栾头一听,村子里有人中邪了,花白的眉毛都拧了起来。
当即,不放心道:
“小子,回去之后,多练两趟拳。”
“咱们习武之人,血气旺盛,肩头有两把火,只要心中有正气,百邪不侵。”
“特别是龙虎双形拳,阴阳循环,练到极致,便是恶鬼,也能一拳毙之。”
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老爷子须发皆张,杀气腾腾。
王承舟不信,也得信了。
俗话说得好,神鬼怕恶人。
就栾修武这浑身的杀气,鬼神见了,都得胆寒。
不过,见师姐忽闪着大眼睛,忧心忡忡的望着自己。
王承舟还是笑着解释道:
“师父,鬼怪之说都是迷信。”
“究其原因,都是浊气上升,迷了心智。”
“再加上那王彩云心中愧疚,有过不去的坎儿,所以才神神叨叨的。”
栾修武一听,瞪着眼睛,惊讶道:“这,这玩意儿你也能治?”
“当然!”
王承舟背着手,又装起来了,“便是真的有鬼,我也能用银针把它给逼出来。”